这珍贵的双手!
詹唯勤用痴迷的目光打量着她的手,唯剩的理智提醒他冷静,这人是晋王的长孙女!
真可惜……他又何其幸运!詹唯勤瞪着沈朝元,浑身颤抖,因为激动而说不出话。
其他人的表现并不比这位琴痴好太多。
郑婵像是第一次认识她般,仔细打量她,其余人都呆呆地张大了嘴。第一个开腔打破平静的人是延陵郡主,连她也无比震惊,诧然道:&ldo;你以前是不是学过?&rdo;
沈朝元想起少爷教导她要时时谦虚,便羞涩地一笑:&ldo;没学过,这是第一次弹,不是很好。&rdo;
无意显摆,显摆大了。
顿时有两人想跳起来打她,一个延陵郡主,一个詹唯勤,尤其是詹唯勤。
学生弹得比夫子还好,却说自己弹得差,这是骂谁呢!
詹唯勤冷声问她:&ldo;你真的没学过?这可不像是新手。&rdo;
&ldo;我第一次学琴,您就是我的夫子。&rdo;沈朝元平静地对答。
&ldo;怎么可能?&rdo;詹唯勤心中有火,便口不择言,&ldo;你刚才的漓江曲弹得明明很好,要么你是天才,要么你曾经拜过名师……&rdo;
沈朝元想了想,笑容不变,&ldo;这么说,我应该是天才吧。&rdo;
延陵郡主盯着自己面前的古琴,暗暗揣测她能否把它抡起来,但最终贵女的修养令她保持着分寸和冷静,依旧面带笑容地看着沈朝元与詹唯勤二人,像个热心观众。
詹唯勤追问道:&ldo;你真是第一次弹?&rdo;
&ldo;我是向您学的。&rdo;
&ldo;怎么可能!你分明……&rdo;詹唯勤差点溜出一句比自己好,及时忍住,&ldo;当真?&rdo;
&ldo;我就是学了您的弹法,您是怎样弹奏,我便依样学,如果不是您教我,我不会。&rdo;沈朝元道。她这话确实不假,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弹奏的这首漓江曲会比教学的夫子本人还好,只因詹唯勤也像延陵郡主一样,弹奏时需要在脑中作二次计算,将曲谱转化为动作。她不需要,她只需要看到他的弹琴姿势,原样模仿就行了。
简而言之,她是不过脑弹的,手该放在哪,该怎么拨弦都按照惯性,自然显得流畅。
&ldo;难道,你……&rdo;詹唯勤失了神。
不久,他迅速回到自己的古琴前,叫了沈朝元一声,让她再学一首。这次,他弹奏的同样是一首非常复杂的曲子,这首曲子是他的师父所谱,流传得不像漓江曲那么广泛。
延陵郡主也好,沈朝夏也好,都被他抛在脑后,他认真地弹奏着这首曲子,不过,由于这首曲子他不是经常练习,在过程中,他也不小心犯了个错,弹错一根弦,那个音略显突兀,但新手听不出。弹完,他让沈朝元立刻再演绎一次。
沈朝元回忆了一会儿,便动手抚琴。
流畅的琴声在竹林中旋绕,詹唯勤的目光既惊又喜,她果然是初学者,方才弹错的地方都照原样弹奏,可见她确实是第一次学!待沈朝元一曲奏罢,他又是感慨又是欣喜,&ldo;你果然是天才!&rdo;
延陵郡主目光复杂地瞥了她一眼,嘴角也撇下去,沈朝夏倒是从头至尾都保持笑容,不曾变过。她已经习惯被姐姐压着,至于是从前的大姐还是现在的大姐,是谁,有什么分别?即使直到琴艺课结束,她也没机会练习,可沈朝夏的脸上却连一丝失望都不见。
课上,詹唯勤又教了沈朝元好几首曲子,每次她都能原样复制,令詹唯勤开怀大笑。
有生之年,能得到一位天赋卓绝的弟子,何其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