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了很久的脸,在这种时候,只有冷水能令他保持清醒。
他双手撑在池边,冷漠注视着镜中的自己,像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
真可笑,他跟关肃表演时所用的木偶道具,究竟有什么不同?反正存在的价值也都是赚钱罢了。
“操。”
他消极而自嘲地笑了笑,抬手抹了把脸,转身快步离开了洗手间。
很奇怪,好像一直有人在身后跟着自己。
在路过偏僻的储物间时,四面无人,他突然顿住脚步,导致身后那人收势不及,险些撞上他的背。
他头也不回扯住对方的衣领,闪身进入储物间,顺势将其按在了墙壁上。
“是关肃让你跟踪我的?”
“……”
唐安斓很尴尬,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差点被他当场制裁了。
他的力气很大,她挣脱不开,只好小心翼翼用手指戳了下他的胸口,软声安慰道:“别害怕,没人让我跟踪你。”
她娇软的声线实在很有辨识度,关子烈登时愣住,他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是?”
这问的是句傻话。
察觉到他正慢慢松开手,唐安斓摘下了脸上那副平光镜,她眼神晶亮地看向他。
“这才多久没见啊,你就连我也认不出来了?”
关子烈呼吸一哽,万分的难以置信:“斓斓?”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她。
他的表情交织着震惊与狂喜,一瞬汹涌的情绪毫不遮掩,连灰暗的眼眸里也重新有了光。
最真实的反应,往往是藏不住的。
唐安斓认真地点点头:“是我,你绝对想不到,我找到这来有多难。”
“你来……来做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莫非是来看你爸表演魔术吗?”她小声抱怨,“笨,当然是带你回港城了。”
关子烈怔然:“带我回港城?”
她笃定回答:“是啊,怎么,你不敢回去?”
“我敢,但是……”他凝视着她,担忧之色渐显,“很难说,我爸得知真相后,会不会找你麻烦。”
“没关系,你爸不好惹,难道我爸就好惹了吗?”唐安斓展颜一笑,“而且randy他们说了,会给咱们撑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