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尔曼连忙去调高了室温,在转身的时候看到霍以言已经跌倒在了地毯上面了。
她伸手去扶了霍以言,但是她没有这个力气将他扶起来。
“好歹坐在沙发上面吧……”尔曼低声劝慰,她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力气了,肚子里面还有孩子,她也不能够动怒。
但是霍以言置若罔闻,仍旧坐在那里眼神有些涣散。
“三十年了,他从监狱里面出来也已经有快将近六年的时间了,为什么既然知道我是他的儿子,他从小到大就没来看过我一眼?”霍以言眼眶猩红,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全部都是哽咽的。
尔曼似乎是能够感同身受一点点的。
因为陆浦江对她不好,她以前甚至还怀疑过自己是不是陆浦江捡回来的,还想要去找自己的亲生父亲。
小的时候不懂事,长大了才知道有多愚蠢。
尔曼伸手轻轻地抱住了霍以言的头,让他靠在了她的肩膀上面。
“他一定是有苦衷的。我相信他一定也暗中关注过你,我跟靳父相处过一段时间,我觉得他不像于之萍那么坏,只是脾气比较暴躁而已。对于自己的儿子,他肯定不是没有管过的。”
尔曼低声开口,希望能够让霍以言平静下来。
这个时候的霍以言的确稍微冷静了一些,但是话语仍旧是颤抖的。
她从未见过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害怕难受成这样。
人在未卜的未来和难堪的过去面前,一向都是脆弱地像个孩子的。无论你多少年龄多少阅历。
“对于他来说靳北城肯定更加重要。”霍以言靠在尔曼的肩膀上面晦涩开口,仍旧是含着对靳北城的恨意的。
原本霍以言就不喜欢靳北城,因为尔曼也因为靳北城的敌对,现在他的身世跟靳北城联系在一起之后他就更加厌恶了。
尔曼不知道该怎么劝说霍以言,在这件事情上她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外人,也没有什么说话的资格。
她深吸了一口气,只是将霍以言抱在臂弯里面,不发一言。
霍以言在尔曼的怀中睡了将近一个多小时之后才醒过来,尔曼的臂弯已经酸透了,但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推开他。
当霍以言醒过来之后,尔曼给起来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先喝口热水,待会我们回医院去。”
“我不去。”霍以言也有倔强的一面,不愿意的时候就是不愿意。
尔曼微微皱了眉心:“现在霍瞳一个人在忙着黎一清的事情,你要是再出什么事情,就是给她添了负担。她一个人抗不了这么多。”
尔曼耐心地对霍以言解释,霍以言略微咬了咬牙,终于从地上起身,伸手捏了眉心准备走向主卧。
“你走吧,我睡一会。”
“你以为我傻吗?”尔曼有些赌气,怎么说都跟他说不明白,“我走了你肯定就呆在这里不肯去医院了。霍教授,那些事情都没有你的身体重要的。”
尔曼抿了一下嘴唇,一时之间有些说不清楚了。
她真的找不到合适的说辞来说服霍以言。
霍以言停下了脚步,微微蹙眉:“你来这里,靳北城知道吗?”
尔曼顿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才颔首:“知道。”
霍以言转过头来看向尔曼,眼神深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现在竟然一点都不介意了,看来觉得我对他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霍以言扯了嘴角,眼神讽刺。
尔曼深吸了一口气,不明白这些男人来是在赌气什么。
“你别管靳北城怎么想,我们是朋友,我来看你是应该的。”
尔曼用了最官方的说辞,虽然她也知道这样说很难堪,但是实在是找不大其他合适的话语了……
“朋友。”霍以言重复了尔曼口中的这两个字,脸上讽刺的意味很明显。
尔曼深吸了一口气,生怕霍以言这个时候生气,但是他沉思了一会之后却对尔曼开口。
“医院我自己会去。你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