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四妹道:&ldo;哪里也不去。&rdo;
沈杏白心头打鼓,强笑道:&ldo;姑娘莫非是开玩笑?&rdo;
姚四妹笑道:&ldo;谁和你开玩笑?这船远看是条船,近看也是条船,船虽是船,就是走不了半尺。&rdo;
杨八妹已笑得花枝乱颤,沈杏白也想笑上一笑,却再也笑不出来,讷讷道:&ldo;此话怎讲?&rdo;
杨八妹道:&ldo;黄河水流湍急,唯有小船可以摆渡,但这样的巨舟,走不上几丈便要搁浅。&rdo;
姚四妹道:&ldo;所以这船根本就是摆摆样子,就好像是水上盖成的房子,哪里是船!&rdo;
沈杏白忍不住问道:&ldo;这船既然行走不得,却是如何走到这里来的?&rdo;
姚四妹道:&ldo;这船乃是我们姐妹在长江上的老家,我们姐妹由长江撇到黄河来,也舍不得丢下它,就想尽法子由陆上给运来了。&rdo;
沈杏白大奇道:&ldo;为何不依样再建一船,却辛苦将它运来?&rdo;
杨八妹笑道:这船岂是随便就造得起来的。&rdo;
姚四妹道:&ldo;你下去瞧瞧就知道了。&rdo;
沈杏白己是身不由主,只得抱起铁中棠,被这两个嘻嘻笑笑、满不在乎的女孩子,一左一右,挟下了后舱。
这后舱看来竟像是间书房,四壁书架上,经、史、子、集、诗、词、歌、赋俱有。
杨八妹轻轻在左壁的书架上推了两下,这书架竟悄然滑转了开去,露出了一道整洁的地道。
地道下便是一间间蜂房般的舱房,也不知有多少间,建筑得曲折精妙,绝没有浪费半分空隙。舱房的门,都是紧闭着的,房舱中不时隐隐传出娇笑之声,最是引人动心。
姚四妹拉着沈杏白的衣袖,人了第四间舱门。
那是间极为小巧而又精致的舱房,牙床、圆几、锦墩……许多件华丽的家具安排在一间窄小的舱门里,而丝毫不显拥挤。
沈杏白晕晕的在这舱房里渡过了半个时辰,一阵清脆的铃声由壁间传来。
姚四妹、杨八妹面色突变,同时匆匆奔出了舱门,姚四妹回首道:&ldo;你好生等着,莫要乱动。&rdo;
话还没说完,她两人已走得无影无踪。
舱门重又关起,沈杏白这才又想起了腹中的饥饿,却又不禁大奇忖道:&ldo;她们如此惊惶匆忙,莫非出了什么事?&rdo;
但这疑念仅在他心中闪了一闪,立刻便被他对自身的忧虑代替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突听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沈杏白也猜不到是谁敲门,但却应声道:&ldo;进来。&rdo;
方才那沉默的厨娘,又垂首走了进来,手中托了盘酒菜,垂首放到圆几上,垂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