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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ldo;您不知道麦琪珂小姐的住址吧?&rdo;

&ldo;我不知道。&rdo;

&ldo;您儿子会不会知道?要么戴维斯小姐也许知道?&rdo;

&ldo;等我儿子回来的时候，我问问。我想他不会知道。你可以自己问戴维斯小姐。我想她一定也不知道。&rdo;

&ldo;我明白了。您知道不知道琳达还有什么朋友?&rdo;

&ldo;不知道。&rdo;

&ldo;有可能您儿子还同她保持着联系‐‐默多克太太。只是没有让您知道。&rdo;

她的脸又要开始红涨，我连忙举起手把一副慰抚的笑容抹在脸上。

&ldo;不管怎么说，&rdo;我说，&ldo;他跟她结婚已经一年了。关于她的事他总会知道一些。&rdo;

&ldo;你别把我儿子扯进这件事里来。&rdo;她呵斥我说。

我耸了耸肩膀，用双唇发出一声失望的声音：&ldo;好吧。我想她把她的那辆车开走了吧?你给她的那辆。&rdo;

&ldo;一辆一九四○年的铁灰色墨秋里，是跑车吧?戴维斯小姐可以告诉你车子的牌号，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把车开走了。&rdo;

&ldo;您知不知道她拿走了多少钱，什么衣服，什么首饰?&rdo;

&ldo;她拿的钱不多。她手里最多也不过有几百块钱。&rdo;她鄙夷不屑地把嘴一撇，嘴角上立刻挂上几条很深的皱纹，&ldo;当然了，也许她又交上新朋友，那她的钱就多了。&rdo;

&ldo;有这种可能。&rdo;我说，&ldo;珠宝首饰呢?&rdo;

&ldo;一枚价值不高的祖母绿钻石戒指;一块镶嵌着红宝石的浪琴白金手表;一条琥珀项链‐‐那是有一次我犯傻送给她的‐‐项链的扣钩上镶着一个由二十六粒小钻石构成的菱形图案。她当然还有一些别的东西。我对这个从不注意。她的穿着很讲究，但并不显眼。感谢上帝还赐给她一些小小的恩惠。&rdo;

她再次把杯子斟满，一边大口大口地喝酒，一边打嗝，这会成为她与人交际时的随堂礼仪的。

&ldo;您能告诉我的就是这些吗，默多克太太?&rdo;

&ldo;怎么，这还不够?&rdo;

&ldo;还差得远。可是暂时我就满足了吧。如果我发现钱币不是她偷的，您托我办的这件事就算交差了。是不是这样?&rdo;

&ldo;咱们再谈谈。&rdo;她蛮横地说，&ldo;金币毫无疑问是她偷的。我不想叫她就这样溜走。你把我说的这一点好好记在脑子里，年轻人。你喜欢装出一副蛮横无理的样子，我倒希望你真有装扮出的一半蛮横，那就好了。要知道，那些夜总会女郎很可能都交有一些粗暴的朋友呢。&rdo;

那张我已经折起来的支票，这时仍然留在我的双膝之间。我把皮夹子拿出来，把支票放进去，站起身，准备从地上拿起帽子。

&ldo;我倒愿意他们粗暴。&rdo;我说，&ldo;粗暴的人头脑都简单，如果有什么值得向您汇报的我就告诉您，默多克太太。我想，我先去找找那位钱币商人。看来他是条线索。&rdo;

她等我一直走到房门口才在我背后吼叫着说：&ldo;你不怎么喜欢我吧，是不是?&rdo;

我一手握住门柄转过身来说：&ldo;有人喜欢您吗?&rdo;

默多克太太把头往后一仰，咧开嘴哈哈大笑起来。我在她的笑声中打开门，走出屋子。我关上门，把她粗蛮的笑声关在屋子里。我走回这幢房子的大厅，敲了敲秘书小姐半掩着的屋门。我把门推开，探进头去。

她双臂交叠伏在书桌上，头埋在胳膊里，正在抽抽噎噎地啼泣。听见声音，她转过头，看了看我，眼睛里仍然噙着眼泪。我把门关好，走到她身旁，用一条胳膊拢着她瘦弱的肩膀说：&ldo;别不高兴。你应当为她感到难过才对。她自认为是个强悍的女人，为了装扮成厉害的样子，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rdo;

年轻姑娘的身体弹跳了一下，远远躲开我的胳膊：&ldo;别碰我。&rdo;她呼吸急促地说，&ldo;请求你，我从来不让男人碰我。另外，请你也别说默多克太太的坏话。&rdo;

姑娘的一张带着泪眼的脸涨得通红。摘掉眼镜以后，她的眼睛是非常可爱的。

我把那支一直拿在手中的纸烟塞到嘴里，点着了。

&ldo;我‐‐我不想这么没礼貌。&rdo;她抽抽嗒嗒地说，&ldo;只是她太作践我了。我一心想把她的事情办好。&rdo;她又抽嗒了两下，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块男人用的大手帕，抖搂开，用它擦着眼睛。我注意到这块手绢垂下来的一只角上用紫线绣着&ldo;l&iddot;&iddot;&rdo;两个缩写字，我盯着它看了一会儿。我把口中的纸烟喷吐在屋子另一角，避开她的头发。

&ldo;你有什么事吗?&rdo;她问。

&ldo;我需要莱斯利&iddot;默多克太太汽车牌照的号码。&rdo;

&ldo;号码z1111，一辆车篷可以翻折的灰色墨秋里轿车，一九四○年型的。&rdo;

&ldo;她可告诉我是辆跑车。&rdo;

&ldo;跑车是她丈夫莱斯利先生的。车型、颜色相同，都是同一年的产品。琳达没有把她的车开走。&rdo;

&ldo;哦。你认识不认识一位叫麦琪珂的小姐?&rdo;

&ldo;我只见过她一面。她总是同琳达合住一套公寓。那次她到这儿来是跟着一位‐‐一位万尼尔先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