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前面不远处,一头白熊正如人般立着,背靠着一颗大树不断地扭动着,大概是正在蹭痒。这样浑身雪白的熊可是极其少见,这头熊个头倒是不高,站起来也就一人高的样子,身上的雪白长毛倒是足有半尺多长,此刻正摇得大树不断掉落下积雪。发出&ldo;扑哧&rdo;&ldo;扑哧&rdo;的声响,间或有枯枝断裂。也打在白熊的身旁雪地上。或许,便是这声响掩盖了几人行进的声音。
陈若疏估摸了一下远近,几人缓缓做了几个手势,随即指了指白熊,然后又指了指自己地头。意思是尽量射击熊的头部,这样的白熊。若是不能有块完整的熊皮,可就浪费了。
六人在一起狩猎也不是第一次了。对此都已经十分熟悉,便各自向两翼散开。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小心,那雪都是一寸寸地踩下去,并在感觉到不是踩到能发出声响的部分,才落下脚去。这般走法,费了好一刻的功夫,才大致形成一个半圆,将白熊围在中间。
直到每一个人都隐身在大树之后,将两手燧发短铳都拿在手里,陈若疏才向每一个人看去,得到回应的手势之后,陈若疏便深深吸了一口气,猛然间站起身来,快步走上两步,站在一棵大树旁,直面正对着那头白熊,右手平举,仔细地瞄准,然后扣动扳机。
&ldo;砰&rdo;地一声枪响。一团硝烟腾起。陈若疏透过烟尘看去。
那白熊对突然出现地陈若疏十分好奇。但只是停下扭动。向陈若疏看去。这一枪。却只打中了熊地左侧头部。削去了半只熊耳。立时一片鲜血涌出。将雪白地熊毛染红。那熊一声嚎叫。便向陈若疏扑来。
此时大约有四十步左右地距离。陈若疏立即将另一只燧发短铳换至右手。举枪瞄准。准了那头白熊。
一连串地响声在寂静地林中响起。震得树上积雪大片地落下。同时。这连续迸射出来地火光与浓烟让这一小片围猎之地充满了火药地味道。
那头白熊只奔进到三十步之内。便不知被第几枪击中了头部。但显然未中要害。随即人立起来。两只前爪挥舞着。可没等白熊再叫出声来。便接连被击中数枪。轰然倒在地上。将积雪溅起一片。
陈若疏等几人将燧发短枪射毕。便都闪身躲在树后。一人摘下弓箭。张弓搭箭。全神戒备。另两人则飞快地再次装填弹药。这个法子。是几人自拿到燧发短枪开始。便一起商议好地。本来是要留上一只燧发短枪护卫地。但此时一时情急。可全都射了出去。这一点。连陈若疏也不例外。毕竟那是一头熊。
等再次将两只短铳都装填完毕,六人才小心翼翼地冒出头来,谨慎地查看。
那头熊却倒在血泊中,丝毫没有动静。
陈若疏伸手搽了搽额头上的汗,便举枪向前走去,其余五人也都张弓、持枪,一步步地向白熊走近。
六人走到距离白熊七八步之内,便都停下。陈若疏双眼紧盯着白熊,略一寻思,便这次倒是很准,正打在熊地眼部,那熊却是仍然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死了。
陈若疏等六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走上前去纷纷用脚踢了不满地指着熊地胸部,那里被击中一枪,血正不断地渗出,不过或许是因太冷,倒是不太多,且正冒着几丝白烟。
其余几人一齐向安兴、安皓两兄弟看去。适才这两兄弟与陈若疏一起站在正面。自然是他们所为。
安兴、安皓两兄弟却不言语,走上前去,看了看,说道:&ldo;不碍事,就这里扒皮便
陈若疏便不言语,蹲下身子数了数,说道:&ldo;打中了六处。&rdo;
这便是说,除了陈若疏明显打中了两处之外,只有四枪命中。这可悬的很,若是一枪不中。难说会不会激怒地白熊伤着。
这总共放了十三响,打中六处,算是一半,那其余的当然是飞了。
&ldo;这般近都打不中&rdo;陈若疏说了一半,便摇摇头,没有说完。
&ldo;你不是说只打熊头么?&rdo;郑敏然说道,&ldo;若不然,可都不会失手。&rdo;
当然,这么近地距离,打这么大一头熊。只要手不慌,怕是个人都能行。何况这些猛练过一阵子地少年?千了还未亲手杀过人,这野兽可也猎过不少了。自然,这见了猛兽不慌,可不单单是一句话的事情。
陈若疏说道:&ldo;这就处置吧,一会儿还得赶路。&rdo;
完。那叫李安的少年便从腰间拔出一把刀来,蹲下身子便开始剥皮。这道活儿要数李安做的最快最好。一向是这么安排的。没要多久功夫,一张完整的熊皮便摊在地上了。那片片血花粘在上面。倒象几朵怒放的红梅。
随后,六人便一齐动手。将诺大的一头熊割得支离破碎,只剩下一副骨架了。
四只熊掌当然是珍物,被砍下绑在一块,不过,这也有几十斤重,得要人扛着才行。随后,什么熊胆、熊肝等等凡是能带的走的,便都被装进六人随身携带地鹿皮口袋。大块的熊肉被割下,略略切成长条,略在雪地上滚了滚,便冻成一坨,装进口袋。这么大的一头熊,这能吃能用的,也有二百多斤,六人均分着携带,倒也不算重。剩下的倒还有不少,只有便宜那些林中的狼了。
这些事情都是六人作熟了的,倒不必商量。在千山堡时因为年纪小,气力不够,这猎到的野兽不论大小,千山七虎可都是如法炮制。不恰当地说,便真如六头小老虎,一便只剩下骨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