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翎又问:&ldo;八旗之间呢?还斗么
一听这话。众人都笑了起来。那李永芳也笑着说道:&ldo;就未停过。据说这些事屡次闹到努尔哈赤面前。但如今那努尔哈赤也没办法制止。这冬日里。建奴那边什么都缺。这逃亡地人越来越多。如今八旗都将各自牛录地女真诸申、阿哈全都圈住。万事都地允许请报。不然便不许随意走动。&rdo;
苏翎又问道:&ldo;他们都斗成什么样子?有多少伤亡了?&rdo;
李永芳仔细回忆了下,说道:&ldo;这个伤亡多少有些难办,不过,属下派人带了几石粮食过去,倒是换得一些消息。据说自四月份起,直到上月,仅新起的坟堆,便有三千多堆,这是属下的人亲自数过的。这仅是八旗军中的死亡数目,至于其余的那些牛录的附近的,倒无法计数。属下估计努尔哈赤那边,死的、逃的,怕已有半数之多了。&rdo;
苏翎想了想,问道:&ldo;这个一半,有多大把握?&rdo;
李永芳再次想了想,说道:&ldo;属下的那些人,回报的消息都各不相同,属下仔细筛选过,有八成的把握。不过,那些逃亡的人,大都向海西、东海一边逃去,要比到我们这边的,要多得多。&rdo;
赵毅成笑着接过去说道:&ldo;这大概是原来努尔哈赤收复的那些部族的人口,如今可不得回去找自己族人养活了?&rdo;
苏翎笑了笑,转而对钟维泽说道:&ldo;你这边呢?&rdo;
钟维泽答道:&ldo;将军,自入冬落雪以来,将军令虎皮驿的驻军都退回辽阳,如今在沈阳一线,太子河与浑河之间,没有一兵一卒。那沈阳城里的八旗兵,连浑河都不愿过,除了在浑河桥头设有守兵外,这中间的地方,只有我们的游骑哨探出没。不过,遵将军之令,我们也没有越过浑河。&rdo;
苏翎笑了笑,这样的情形,已经持续数月了。指望着沈阳成立的八旗过来攻打辽阳,怕是不会有可能了。
&ldo;那沈阳附近的百姓,还有往这边来的么?&rdo;苏翎又问。
&ldo;没有了。&rdo;钟维泽答道:&ldo;自前几月有百姓逃离沈阳,八旗兵在沿河一线加强了游骑巡查,这冬季雪地痕迹太容易辨认,很难摆脱八旗追中,是故,那些逃亡的百姓,在这个方向是过不来的。&rdo;
苏翎点点头,没再说话。那何安东望了望众人,轻声说道:&ldo;将军,那沈阳附近的百姓,怕是要饿死不少
。
苏翎看看何安东,点点头,说道:&ldo;想必不会少。&rdo;
何安东自己可是挨过饿的,知道这冬季缺粮是个什么惨境。此时回想起来,脸色变有些苍白,何安东望着苏翎,嘴唇动了两动,却没说出话来。
苏翎看见,便说道:&ldo;大势已定,等到明年雪化,才有可能做进一步打算,此时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rdo;
何安东点点头,他目前的身份,虽说已经涉及到苏翎所部的许多机密要事,却也知道,这收复沈阳几字,可不能轻易便说出口的。苏翎所部制定的策略,应该说何安东也是不得不佩服,这静待建奴自内部分崩离析,可要比单纯的一战而胜要来的稳当。这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若是努尔哈赤率八旗兵展开背水一战,还难说会形成何等结果。苏翎亲训的几大营看着不错,但毕竟没上过阵,这便是最大的弊处。就这么一点点地消磨掉努尔哈赤所属人马的战力,当真是上策。
苏翎很快便将众人从何安东引起的几分怜悯之心带了出来,他笑着说道:&ldo;这回这个年,倒是要好好过一下了。明日一早,我便去见袁大人,昨日还有些事没有说完。赵毅成,你明早跟我一起去,将这件事明日便全部办妥。&rdo;
赵毅成见又扯回到这件事上,稍稍有些尴尬,说道:&ldo;大哥,没那么快吧?&rdo;
苏翎笑着摇摇头,说道:&ldo;还是那句话,我们只管做我们该做的,这成不成,就看别人怎么答了。这明日午时一过,我便去趟大黑山,胡秋青那边,算是最后一点了。若是那边也没什么问题,这年可就过得安心了。&rdo;
这说到过年,赵毅成便笑着说道:&ldo;大哥,这回喝不上喜酒,各位兄弟可都有些不甘啊。&rdo;
正月初一办喜事,赵毅成倒是可以参加,哨探事宜,倒有钟维泽顶着,但那李永芳却去不了,得留在辽阳随时接收消息。而诸如郝老六、顾南等一种兄弟,也不可能放下军中事务而前往镇江堡喝酒了。为了让苏翎完全放心地举办喜事,这些兄弟必须得将各营看得死死的,随时提防沈阳一带出现的敌情。尽管各种消息都说明努尔哈赤不可能再此时发动进攻,但却是大意不得。
这表面上看着如此顺利地走到今日,背地里却也是付出不少心血,何况,众位兄弟可都知道,目前辽东是因努尔哈赤的存在而得到朝廷的大力支持,这并不表示可以高枕无忧,毕竟这些兄弟都是逃军的身份,对于朝廷,可没有多少信任可言。这份警惕之心,每逢兄弟们聚在一起,苏翎都会反复提醒。
这仔细算下来,也就赵毅成可以随苏翎前往镇江堡,胡显成在镇江堡坐镇,自然少不了,至于其余的兄弟,却是一个都去不得。这虽然有些遗憾,兄弟们却也深知自己肩上的担子,总不能让自家大哥在办喜事的时候,还惦记着战事、敌情吧?这份遗憾,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