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面对内心脆弱之处,严开脸色一沉,再也不顾情面,反唇相讥。
&ldo;是吗?原来你所谓的不顾一切就是指卖弄你那已经乏善可陈的风情,原来你今天早上投怀送抱的温存只是为了需求交易!好啊,你不是很想让我替你写词吗?既然我是个专挑便宜事情做的懦夫,那就用你的身体来换,让我占占这种便宜,就像你那些干爹、恩公一样,就和给你这个的那个人一样!&rdo;
他暴戾撩起她衣袖,手臂上密密麻麻布满扎痕,令人不忍卒睹!
罗起惊赫又愤怒地抽手,顺道甩了严开一巴掌,她是如此用力,以致将自己的下唇咬出一片血晕。
临走前,她忿恨吐句:&ldo;我、恨、你!我好恨你!&rdo;眼底激狂而挫伤,像只失怙小兽。
&ldo;罗起……&rdo;他不忍,轻唤。
然而,罗起只倒退几步,停在客厅那排面东的落地窗前;她笑得凄厉诡异,但当时他只能见她一面背光而模糊的脸‐‐
&ldo;严开,别怪我无情,是你伤我太重了!&rdo;
将近十点,梁善善终于结束当日的家访工作。
这原该是几个实习老师共同分担的差事,但不知怎地,每回这种自由心证的任务,到头来都只剩她一个人勉力撑着!
拖着疲惫身子,梁善善好不容易在大楼后方寻到适合车位,才刚停好机车,眼前突然一黑‐‐
她抓下不知为何突然落在她安全帽上的一件旧t恤,努力辨识上面已经有些不明确的字迹和两个半身像;循着它落下的方向上望,是在自家大楼的最顶处,女儿墙上,隐约有个黑影,屹立但孤单单地。
&ldo;善善……&rdo;室友林栗喘着气跑来。&ldo;唉,真的是你嘛!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了,叫你好久了!&rdo;
&ldo;真的吗?在哪里?我没听到啊?&rdo;
林栗不好意思说是在巷口水果行看见梁善善的机车正好经过,贪图有个便车可搭一路追将而来。可叹梁善善一骑车就像老惜入定,只能注意到方圆一公尺内的车行路况,当然不会发现抱着西瓜死追的林栗啰!
两人一同往家门方向行进,梁善善有些累了,而且正想着手上t恤,所以沿途只听得林栗不住喳呼,实在不像她平时的冷漠为人……
&ldo;唔,对了,我上的英文班正好下礼拜开新课喔!你之前不是说有兴趣吗?一起来试听看看吧。&rdo;电梯里,林栗扯东扯西,终于切入正题。
&ldo;真的吗?唔,我想是想,可是台北的路我还不熟!&rdo;梁善善坦白招认,这半月来,她几乎每作一次家访就迷路一次。
&ldo;没关系,我可以带你去,&rdo;林栗说着,努力把窃喜表情藏在西瓜后:&ldo;我自己有安全帽,你只要下班时顺便回来接我就可以了,而且上课时间是七点半,时间来得及的话,我还可以顺便带你认路喔!&rdo;
&ldo;林栗,你真好!&rdo;梁善善由衷说着,完全没想到自己可能被林栗利用了。
&ldo;还、还好啦。&rdo;林栗被夸得有些心虚,正好电梯门开,像个解救。&ldo;呃,我们回家吧……咦?你要去哪?&rdo;
&ldo;嗯,我还有些事,你先回去吧。&rdo;
电梯门关,直通楼顶。
&ldo;我想,这是你掉的……&rdo;大楼顶部,梁善善找到了水塔后的黑影。
那人动了动,似乎听到她的话了,但他并未有任何进一步举措,梁善善只好继续说:&ldo;你是罗起还是严开?上次见面,你并没有介绍自己。&rdo;
原来严开和罗起已经没落至此?严开微讶,但仍不动声色维持原来姿势吞吐烟圈;他忽然记起梁善善的长相,十分清纯年轻的模样,如此倒也有些释怀了,想必当年罗起和严开当红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学唱童谣的小学生吧!
&ldo;我是严开。&rdo;他淡淡说,并未回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