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当然有。&rdo;提着四吊找钱,小摊老板躬身道:&ldo;本店别的酒没有,只有陈年的花雕。&rdo;说到这里一副很亨受地闭上眼睛,吸了吸布满粉刺的鼻头道:&ldo;香美的狗肉,配上陈年花雕,那可真叫一个赞呐!&rdo;
瞧他那亨受样,阿真和向少云想也不想唤道:&ldo;快来一壶。&rdo;
&ldo;好嘞。&rdo;生意又上门了,老板躬身小心询问:&ldo;此花雕珍藏达十年之久,半斤可不便宜。&rdo;说完,看了看手中要找回的四吊钱,摇了摇头。
很明白的向少云财大气粗喝问:&ldo;还缺多少?&rdo;
&ldo;半斤可……可是要一两三呐。&rdo;老板说完赶紧摆着手澄清道:&ldo;小店只赚半贯车马钱,绝对没多赚。&rdo;
他那副尖削的贼脸任谁看了都不会相信他,不过阿真是什么人,比向少云更财大气粗从怀里掏出一片金叶子,眼都不眨的往小倌老板身上一丢道:&ldo;给我取五斤来,剩下的爷打赏的。&rdo;
突然接到一片金叶子,老板头脑顿时空白一片,随后惊喜的把金叶子放进嘴里咬了咬。
&ldo;谢爷打赏,谢爷打赏。&rdo;被金子砸到的老板卟通跪地,连连朝阿真一拜再拜,无法相信今晚竟迎来财神爷。金……金子呀,而且还是一大片金……金叶子。呜……终于有钱娶婆娘了,孤单活了近三十年,不容易,辛酸啊。
&ldo;好了,好了。&rdo;抿笑唤起他,比划道:&ldo;快把酒上来就是了。&rdo;
&ldo;是是是。&rdo;从地上爬起身,小倌老板拭了拭眼角的泪渍,连连躬身奔进小倌内,捧出五壶装满花雕的玉壶,亲力亲为的为两位爷斟上酒后。又是连番的躬拜,才把他这个小角色演完的退场谢幕。
寒月幽幽,星子牙稀,冽冽冷风啸呼。
小倌门畔的帐蓬下,喝酒吃肉的两人被劲力十足的陈年花雕弄糊。
向少云还好,毕竟是土生土长古人,从小饮用的就是劲力十足的白酒。可是阿真呢?他从小喝的就只有撑肚的啤酒,纵然是以前喝的佳酿也挺劲。可是那些酒怎么能与陈年的花雕相提并论,那霸气的酒劲一上来,任你再如何能抵御辛辣,也得趴。
&ldo;一年多了。&rdo;脸色通红的阿真脑袋柔若无力,晕炫的双眼咕嘀转动,打了个酒嗝抬头看着眼前无数影子的向少云,哀伤从中而来。
&ldo;自坠机来到这里一年多了,爸爸妈妈不知怎么样了?是不是会很伤心,而我却找不到出口回去。&rdo;叨唠到这里,苦笑的摇了摇头,&ldo;不,就是能回去,我也回不去了。&rdo;
&ldo;真哥。&rdo;酒劲也在发作的向少云没他那般醉,伸长手臂定住他摇晃的身体道:&ldo;你醉了,咱们回去吧。&rdo;
&ldo;回不去了。&rdo;不停摇头的阿真满脸通红,用无神又哀伤的双眼看着前面飘浮不定的影子,悲凄道:&ldo;自娶了婉儿,我便再也回不去了。&rdo;说完,如数家珍珍的扳着手指头念道:&ldo;还有芸儿、玉儿、霜儿、霜儿、霜儿……&rdo;喃喃叨念霜儿,哀伤的双眼溢出泪渍,随后便号啕痛哭,仰天悲泣。&ldo;霜儿……,我的霜儿……&rdo;
突见他疯狂,向少云吓了一大跳,站起身踢倒了凳子,踉跄的绕过矮桌,&ldo;真哥,咱们回家,雪霜在家里等你呢。&rdo;
&ldo;我的霜儿。&rdo;想到失了一臂的雪霜,阿真失声痛泣,悲声低喃:&ldo;璇闺乡户斜光入,娇腮美目梨梨颜,罗袜遥遥与君粘,雪隐鹭鸶飞始见。盟海誓天共久,酒泪登车,寂静兰房簟枕凉,粉蝶探香花萼颤,蜻蜓戏水最轻狂。&rdo;吟完后。悲从中来,哭的更大声更悲催了。
向少云见他突然如此伤心,吓的酒醒了几分。
&ldo;真哥,咱们回去吧。&rdo;扶起醉酒的他,向少云不好意思地接收路人们投来异样的目光。紧扶住仍在溢泪的他,向城门口跌去。
踉跄的蹒跚步履交缠跌宕,五斤老酿早把向少云弄昏了。本就艰难的他,还得搀扶个发酒疯的人,巨艰的场景完全可以相像出来。
&ldo;溥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rdo;声声的扬喉高吟,惹来路人甲乙丙丁侧目疑视。
大冷的天,向少云满头大汗地架着不让他好过的大爷。当他见到禁门时,犹如见到救星,咬着牙拼尽最后一口气。
&ldo;驴蛋,你们驴子了?&rdo;从兴庆回来时,他就接到单子,飞虎已接管了禁城。所以把身上这位发酒疯的大爷,交给这群穿着红绒披挂的虎内准没错。
虎内第二大佬,驴蛋在远处见到两位跌跌撞撞的大爷时,早候在禁门边了。见到向少云发问,立刻回道:&ldo;老鹰,内总领已回去了。&rdo;
&ldo;给你。&rdo;汗流浃背的向少云,一把把搀扶的醉鬼扔给他,气喘兮兮摆手道:&ldo;送回内府。&rdo;
&ldo;来人。&rdo;接到发酒疯的大爷,驴蛋惊恐的招来两名下属,紧紧把那位大喊大叫的大爷扶稳住。
&ldo;呼……&rdo;把他大爷交给虎内,向少云头茫茫的喘出一口气,心安的转身向旁边自已的府抵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