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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第1页）

&ldo;除了对新房子里乱七八糟的麻烦事发发脾气外，别的都好。&rdo;

科学家嘴里吐着蓝烟，又说：&ldo;现在我们到底要日本干什么？&rdo;

&ldo;停止侵略，退出印度支那，退出中国大陆，取消满洲国的丑剧，让满洲自由。&rdo;

&ldo;换句话说，&rdo;柯比说，&ldo;放弃一切成为列强的希望，没有人打他们，也得承认军事上的失败。&rdo;

&ldo;我们可以在海上打败他们。&rdo;

&ldo;我们有军队去把他们赶出亚洲吗？&rdo;

&ldo;没有。&rdo;

&ldo;那么我们有那么厚的脸皮，命令他们滚开吗？&rdo;

帕格垂下脑袋，皱起浓眉看着柯比。潮湿的天气使他头痛，而且他又十分疲乏。&ldo;你瞧，柯比，狂热的军阀在那里管事。那是用工业武装起来的东方武士。如果他们跳出来，赢得了东南亚，你就在太平洋里有了个黄脸的德国。它有无穷的人力，还有世界上大部分的橡胶和石油。在可能的时候，我们得运用策略。在必需的时候，我们得打仗。总统的冻结命令就是一个策略。也许他会和他们订个什么密约。&rdo;

&ldo;安抚政策，&rdo;柯比说。

&ldo;对了，就是安抚政策。我们已经给他们装运石油，一直在安抚他们，只要他们不向南进攻，不在背后攻击俄国。我看总统是在一天天、一星期一星期地小心谨慎地摸索道路。&rdo;

&ldo;为什么他不对德国宣战？&rdo;柯比说，&ldo;为什么对护航问题老是拿不定主意？一旦俄国垮台，抑止希特勒的最后机会就没有了。&rdo;

&ldo;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罗斯福不对德国宣战，先生。&rdo;那个出租汽车司机没有回头，就用粗嗄的、好脾气的南方口音说。

&ldo;噢？是吗？&rdo;柯比说。

&ldo;因为如果他想这么干，他就会被弹劾，这就是原因，先生。他知道得很清楚，美国人不会为了救犹太人而去打仗。&rdo;他转过头来，友好的胖脸快乐地笑着，蓝眼睛在闪光。&ldo;我没有偏见。我没有偏见反对犹太人，我也没有偏见支持他们。让美国青年为他们去送死还犯不上。这不算不合情理吧？&rdo;

&ldo;你还是注意开车吧，&rdo;帕格说。司机不吭声了。

&ldo;这是个好地方。&rdo;柯比说。他们是在后面的门廊上，帕格正在倒马提尼酒。这房子坐落在一个小丘顶上，下面是一片平滑的草地和一条长满野生树木的峡谷。一阵带着潮湿树叶和泥土气味的清风吹来，使门廊下很凉爽。

&ldo;罗达喜欢这地方。&rdo;他们默默地喝着。

&ldo;那出租汽车司机怎么样？&rdo;柯比说。

&ldo;他嘛，他不过直说了而已。这在参议院里经常讲，全是空谈。&rdo;柯比的杯子喝干了，帕格马上给他倒上。

&ldo;谢谢，帕格。这几天我有些特别的感受。我开始怀疑，我们人类，就象我们都知道的，也许完不成工业革命。&rdo;

&ldo;我这一天也过得不好，&rdo;帕格说；这时，这位科学家点起了烟斗。

&ldo;不是的，&rdo;柯比说，慢慢地把手里的一根粗火柴挥灭，&ldo;我来解释一下。我想到，我们人类的习俗，我们对正确与错误、好与坏的概念，在古代还没有机器之前，就发展起来了。也许德国人和日本人真正很好地适应了新的环境。他们的成功，说明了这一点。他们的对手的倒台和覆灭，也是证明。也许我们会有一个达尔文式的社会变化。也许独裁统治最适合都市的机器生活‐‐手执武器的老板们，根本不讲慈悲或正直，他们用恐怖维持秩序，动不动就撒谎、杀人，这是每天的政策。不过，大部分机器还不满一百年。飞机还不到四十年。民主仍然是一种脆弱的试验。&rdo;柯比停下来把杯子喝干。

&ldo;你把日本人叫作工业武士，说得贴切。他们自己饿肚子，把国家搜刮干，来买机器，造机器，然后不知从什么地方跳出来，跳到了历史舞台的中央。纳粹或者武士道的思想，在一个变化中的世界也许真是更有道理。也许我这只是酒后之言，壶里还有酒吗？&rdo;

&ldo;有的是，&rdo;帕格说着，给他倒上酒，&ldo;里面还更多。现在我觉得好些了。在这个门廊上真舒服。&rdo;

&ldo;的确不错，&rdo;巴穆&iddot;柯比说。

&ldo;为什么你不留下来吃饭？&rdo;帕格问道，&ldo;还有什么事？&rdo;

&ldo;我不想麻烦你。&rdo;

&ldo;今天吃肉排、土豆和沙拉。多做两块肉排就行了。我去吩咐一下厨师。&rdo;

&ldo;好吧，帕格，谢谢。最近我一直一个人吃饭。&rdo;

&ldo;我一会儿就回来，&rdo;维克多&iddot;亨利拿起酒壶说。他回来的时候酒壶已经装满，还响着冰块的声音。

&ldo;我把晚饭推迟了，&rdo;他说，&ldo;咱们先好好休息一下。&rdo;

&ldo;这倒合我的意，&rdo;柯比说，&ldo;不过从我现在的情绪和你那只酒壶的容量来看，也许还要你领我到餐室去呢。&rdo;

&ldo;餐室不远，&rdo;帕格说，&ldo;那里的家具也没什么棱角。&rdo;

柯比笑了。&ldo;要知道，你那位非常可爱的妻子，对我说的头一件事，就是我喝酒太多。在柏林她请我吃饭的那次，你还记得吗，你当时得坐飞机回来见总统。那时候我情绪不好，一下子就喝了好多酒。她把我拦住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