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崽招呼刁某和花什么:“快点给他缠链儿,缠结实点啊,别一动换就开,哗啦哗啦地烦人。”
刘金钟直接坐在地上,偏着屁股把腿伸开,刁、花两个人掐着灰布条,蹲下去给他缠脚镣。刘金钟看一眼金鱼眼说:“先这样缠些天,我走之前啊,再换一次,我那还有个红秋裤呢。”
“操,你还挺讲究。”金鱼眼道。
“本来想给大臭我们俩用的。”刘金钟笑起来,声音空洞。
豹崽问:“今儿个挂了几个?”
“连我一共八个,四平八稳。操,还有一小娘们儿呢。”刘金钟兴致勃勃地说。
两个缠链的完了活,一言不发地钻回铺底下了。刘金钟提着布头,把脚镣拽在手里,费力地站起来,秃噜秃噜地过来,坐在铺边上。
金鱼眼斜叼着烟说:“那谁,刘金钟晚上你上来,就睡边上啊,你们那边挤挤吧,谁嫌挤就下板睡去。”
除了刘金钟没人搭茬。
侯爷想起来什么,突然说:“嗨,不是说上刑场以前有烧鸡肘子什么的嘛,怎么上次他们走链儿没看见给呀?”
“那都什么老皇历啦侯爷?”金鱼眼笑道。
侯爷一拍胸脯,大方地说:“老刘你甭担心,估计咱俩能凑一拨走,到时候,山珍海味不敢保,肠子里挂满油水没问题,当不了饿死鬼!”刘金钟“嘿嘿”笑起来,说:“能跟你一道,我这心里还真踏实。”
过几天,刘金钟闲的没事,跟大伙要了烟盒里的锡纸,耐心地叠起戒指扣来,叠好一个,套上试试。满意的,就笑眯眯装兜里,不满意的就打开重做。问他做什么用,他笑道:“我到那边也受罪,先叠点金银首饰带着,道上打点小鬼用。”
说着笑话,外面喊“潘正侯”,侯爷一蹦跳起来,抓了黄坎肩就走,一边说:“总算熬出来了。”
我在后面喊他:“侯爷,提纲带了吗?”
“装脑袋里啦!”侯爷的声音已经响进号筒。
大家的话题很快转到侯爷身上,聊了一通,又都无话,大伙身上那些话题都翻腾的差不离了,早成了陈芝麻烂谷子,有人把自己老婆跟人家通奸的家丑都贡献出来了。这一段又没有进新人,想开拓新领域都没机会,实在没有什么新鲜作料了。时间越长,寂寞越深,都盼着早点开庭,离开这个鬼地方,将来如何将来再说。
侯爷开庭那天,天气不错。
傍中午,侯爷就兴冲冲回来了,在号筒里就喊“痛快”!
进了门,侯爷把黄坎肩往铺上一摔,兴奋地说:“痛快!”
金鱼眼有些意外地说:“这么利落就审完啦?”“就那么点事,我全认,开始进行的就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