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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第1页）

毫无疑问，他是对的。他们正在舍本逐末。而且，跟阿弗纳和斯蒂夫一样，汉斯也难以放弃。他在雅典对付穆扎斯的行为就清楚地说明了这一点。跟其他人一样，放弃的想法汉斯是完全不能接受的。这一点也许是这类任务中无法避免的问题。一开始就全身心投入这项任务的人，也许会因为太投入而在理智或有利的政治界限前停不下来。他们也会互相施加心理压力：不管发生什么都要继续到底。正如阿弗纳后来对斯蒂夫所说：&ldo;我不担心汉斯。如果我们说继续，他没法不同意。&rdo;

但是，汉斯还提出了一点。

&ldo;你谈到路易斯和他的人的支持，&rdo;他说。&ldo;我认为我们应该也要考虑一些别的东西。自从伦敦开始，我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ldo;除了我们五个人，谁知道我们要去伦敦?只有路易斯。谁知道罗伯特在比利时?还是路易斯。&rdo;

&ldo;现在卡尔死了，罗伯特也死了。如果我们是被&lso;爸爸&rso;出卖的怎么办?他把恐怖组织头子们卖给我们，为什么不能把我们也卖给恐怖组织头子?你考虑过这个问题吗?&rdo;

实际上，阿弗纳考虑过这个问题，考虑过很长时间，苦苦地考虑过，整个夏天都在考虑。一方面，他认为像&ldo;爸爸&rdo;、路易斯和托尼‐‐安德雷斯就不用说了‐‐这样的人背叛他们也有道理。如果路易斯所说的&ldo;集团&rdo;的理念是真的，那么各路人马互相残杀他们只会感到高兴。在那个崭新的、更加美好的世界建立起来之前，无论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对路易斯来说，他越早开始自己清白的历史越好。从经济上来讲也有道理。毕竟，&ldo;爸爸&rdo;可以从恐怖分子那里得到陷害卡尔的钱，然后又从阿弗纳那里得到处理尸体的钱。然后又从寻找那个荷兰女人和处理她的尸体得到更多的钱，然后还可以通过设置陷阱让阿拉伯人害死罗伯特而得到钱‐‐无论是无意还是有意。还可以通过处理阿弗纳的尸体得到更多的钱，等等。

很有可能，很聪明的伎俩。&ldo;爸爸&rdo;这样做甚至还会让方方面面的人把他当作朋友呢。每个人都大大方方地给他提供情报，他拿着这些情报又会卖给他们的对手。这是一个安全、永不枯竭的收入来源。

最后，阿弗纳排除了这种可能性，原因是他不相信他会这样做。

&ldo;&lso;爸爸&rso;要是出卖我们的话，早就出卖了。&rdo;他说。&ldo;当我们都在一起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把我们在塞浦路斯卖掉?&rdo;

&ldo;也许那时没有人买，&rdo;汉斯说。&ldo;也许他还不想把这只会下金蛋的母鸡杀掉。&rdo;

&ldo;你相信是这么回事吗?&rdo;阿弗纳问道。

&ldo;我不知道相信什么，&rdo;汉斯回答道。&ldo;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太相信他的人了。毕竟他们是一伙惟利是图的人。没有他们这样的人，或者说没有他们这样的组织，恐怖分子们寸步难行。他们不仅仅只替我们干活，还替欧洲一半的&lso;红色军团&rso;干活。就我们知道的而言，他们也替黑手党干活。&rdo;

这是事实，阿弗纳只好耸了耸肩。

&ldo;甚至还有可能，&rdo;汉斯继续说，&ldo;这些组织是俄国人设立并资助的。你想到过这一点吗?克格勃可以设立一个私人组织来支持恐怖分子。这样想并不愚蠢，也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的背后是谁，也许只有&lso;爸爸&rso;知道。如果是那样怎么办?&rdo;

汉斯说得太离谱了。事实上，阿弗纳觉得他说话的口气听起来有点像&ldo;爸爸&rdo;了。突然，他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特工的妄想症发作了。这是由于在地下待得太久的结果。在地下待得太久会让已经疲惫不堪的一线特工经常怀疑自己的同伙。虽然这种妄想症不像临床上的妄想症那样完全脱离现实，但是它把恐惧和怀疑无限夸大，或者把它们附着在另外的对象上。&ldo;爸爸&rdo;自己也许就是这样的。

&ldo;是的，&lso;爸爸&rso;有可能泄密，或者通过他组织里的人泄密，&rdo;阿弗纳对汉斯说，&ldo;我们自己的线人也有可能泄密。我们每隔一个城市就有一个阿莫德或者亚瑟尔，有时候他们也知道在哪里找到我们。他们当中肯定有人知道卡尔被杀的时候我们在伦敦。是的，可能是&lso;爸爸&rso;，他为了挣更多的钱，为了成为所有人的朋友，为了逃脱罪责。谁知道呢?但关键是，&lso;爸爸&rso;也在给我们提供恐怖分子。他一个接一个地给我们找恐怖分子的时候，我们没有提出这样的问题。

&ldo;所以，也许这就是代价。他给我们，也给其他人。有这种可能。这样的话，你就不让他们寻找恐怖分子了?我说不。不管他给我们什么，我们都收下。只要时刻警惕就行了。比以前更加小心。如果他想出卖我们，那他必须先给我们才行。对，这有点冒险。难道不值得吗?&rdo;

汉斯想了想。&ldo;该死的冒险，&rdo;他终于说。&ldo;你是这么认为的吗?&rdo;

&ldo;不是，&rdo;阿弗纳坚定地回答道。&ldo;我不是这样认为的。也许我疯了，但我相信&lso;爸爸&rso;，相信路易斯和托尼。但我无法证明这一点。你提出这样的问题是对的。怀疑也是明智的。但我们何去何从?因为怀疑而断绝跟他们来往就意味着我们丢掉了最好的来源。信息的来源，支持的来源，一切来源。没有他们，我们可以干掉多少恐怖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