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次袭击大获成功,但恐怖分子很快就后悔了。数周之内,约旦国王侯赛因把所有的恐怖组织驱逐出境,在驱逐的过程中还杀了很多人。这反过来又导致了&ldo;黑色九月&rdo;组织的形成。
几十年来人们忽视了政治恐怖这个武器。新的一代只不过重新发现了这个武器,许多值得尊敬的国家或运动都曾一度使用过这个武器。
1971年,&ldo;法塔赫&rdo;首次进行恐怖袭击,目标是鹿特丹的油库,然后‐‐为报复侯赛因国王杀害自己的同胞‐‐袭击约旦的航空公司和位于开罗、巴黎和罗马的政府机构。&ldo;法塔赫&rdo;首次袭击的成功使他们的胆子更大了。那年年底,袭击行动开始升级。11月,几名持枪歹徒在开罗喜来登酒店前的台阶上暗杀了约旦首相。两个多星期以后,他们在伦敦向约旦大使扎伊德&iddot;雷法伊开枪,使其受伤。
而&ldo;黑色九月&rdo;恐怖分子在以色列的首轮袭击却没有那么成功。1972年5月,他们劫持了一架飞往特拉维夫的比利时喷气式客机,想以此交换关押在以色列监狱中的三百一十七名巴勒斯坦游击队员。可是,以色列伞兵突然冲进飞机,逮捕了两名&ldo;黑色九月&rdo;劫机者,从而使关押在以色列监狱中的巴勒斯坦人上升到三百一十九人。
阿弗纳的部分任务就是在欧洲的机场里闲逛,在恐怖分子登上飞往以色列的飞机之前把他们识别出来。这项工作虽然靠推测,但也不全靠推测。有时候有人会向&ldo;穆萨德&rdo;报告,近期有一次恐怖袭击。可是他们对诸如恐怖分子在哪里登机,登上哪一架飞机,有多少人,他们的身份又是什么等细节却不甚清楚。恐怖分子通常是年轻的阿拉伯人,但从理论上讲,恐怖分子可能是任何年龄的人,也可能是任何国家的人,或者可能是男人,也可能是女人,也可能男女都有。有些同伙还可能不知情。
并不是所有的恐怖活动都是蓄意破坏或劫持飞机,有些恐怖分子带着各种各样的任务在以色列境内活动。还有一些则在被占领土上招募巴勒斯坦的阿拉伯人从事间谍活动或破坏活动。
&ldo;穆萨德&rdo;曾对可疑分子作过某种描述。他们确实存在某些共同特征,但每个细节都符合的人很少。比如说,通过审问被捕的恐怖分子,&ldo;穆萨德&rdo;对一名年轻的巴勒斯坦游击队员在恐怖袭击前四十八小时的活动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倾向,就是纵情作乐。住在最好的酒店里,身上的钱通常只够买一张去以色列的机票。大多数人都不会想到要在他们声称要去的这个国家订房,也说不出要去拜访的朋友或亲戚的名字。绕道去以色列也是他们通常的做法。因此,一个自称学生的年轻人却住在日内瓦最昂贵的酒店里,身上揣着一张从巴黎、罗马或者雅典到特拉维夫的单程票,却没有打算待在以色列任何地方的人,被看作是可疑人员。
跟处于压力下的人们的行为一样,恐怖分子的行为还可通过其他方式来断定。他们旅行时,行李通常很少,要么是一个粗呢包,要么是一个小手提箱,而且喜欢紧紧抓在手上,或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而不是放在空座上或候机大厅的地上。他们会抽很多烟,而且频繁上洗手间。他们不能专心致志地看一本书或一本杂志,通常会哗哗哗地翻着。对他们来说,全神贯注似乎很难。如果准备劫机的话,他们会有三四个人在一起。候机的时候,他们从不坐在一起,但是会频频地交换眼神。(一名&ldo;穆萨德&rdo;特工曾在阿姆斯特丹斯希波尔机场,通过与照片对照认出了一名恐怖分子,并通过这名恐怖分子紧张的眼神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另外两名恐怖分子。)从行动的位置来看,靠走廊的位置应该更方便一些,但恐怖分子们似乎更喜欢靠窗的位置。
&ldo;穆萨德&rdo;心理学家把以上这些叫做&ldo;投影描述&rdo;,但并不一定很准。事实上,它不具备什么科学性,有些是常识。但如果没有那种特别的感觉,或者没有特别的推理能力的话,仅仅依靠这些描述是很难的。阿弗纳执行过几十次这样的任务,可警钟只敲响过两次。有一次,所有的特征都具备‐‐可在审问那对年轻夫妇时,除了发现了大量的麻醉品之外,其他什么致命的东西都没有发现。而另一次被他抓了个正着:他的怀疑得到了证实,那个人是在西岸招募恐怖分子的重要成员。他身上揣着一张双程票,但他不抽烟,不上洗手间,在候机厅没有跟任何人交流眼神。阿弗纳搞不清是什么促使他给特拉维夫打电话,并建议等那个人一到就扣下来审问的。他的确是个阿拉伯人‐‐但其他许多乘客也是。
不过,也不能说阿弗纳已成为反恐专家。这期间他承担的都是一些较为低级的任务。这适合他。因为,首先,他不认为这些任务低级。其次,这些工作一般都在国外。在国外就意味着旅行。到1971年末他甚至连纽约都去了:这是最远的一次旅行。梦想最终成为现实。
尽管阿弗纳不再是空中警官,但他仍然不时地承担一些安全任务。有一次他参加了一个行动,就是把一个叛逃者‐‐从来没人告诉他这人是谁‐‐从西柏林偷偷弄回来。这个任务很复杂。后来阿弗纳开着一辆以色列航空公司运送食品的卡车穿过机场周围栅栏上的一个缺口,径直向停在那里的一架波音707开去。他以前从来没见过那个人。另外一次是作为戈尔达&iddot;梅尔的贴身保镖去巴黎。这次旅行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