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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1页）

&ldo;……这当然不简单。&rdo;游朗明也嘬一口咖啡：&ldo;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代科技发达，这残局他们自会收拾，并没有我们操心的空间。&rdo;

&ldo;我也没有能力去操这个心。&rdo;何聪说着，状似漠不关心，但他心里明白冥冥中已有一道无形的链条将他和所有捆绑在一起，那并不是他所希望碰触的真相。

&ldo;是呀。&rdo;游朗明意味深长地一笑，又将话题导回正轨：&ldo;方舟初期并没有主神，虽然同为一个组织服务，可不同研究小组却各自为营，当时所属研究组因为我的配合而获得极高成就，很快就凌驾于其他研究组之上，我就借这个机会诱导研究员，获得接受教育和进行程式研究的机会。&rdo;

&ldo;对呀，你是个天才。&rdo;何聪说着，眉头轻轻堆起，心中又产生另一个疑问。

游朗明仿佛未曾察觉何聪的疑问，接着说：&ldo;研究员对我的进步很感兴趣，或许该说，他们从我进步的数据之中，获得更高层次的研究成果，所以他们几乎放任我学习和研究，我就在那时候成功编写主神，还真下了一番功夫，可是主神的出现无疑又为研究组创造利益，当主神通过议会审查，逐渐取代方舟原系统以后，整个组织得到统一管理，因此我也终于寻得你的踪迹，才有机会救你。&rdo;

所有内容虽然以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仍旧令何聪感受到过程中的险阻重重，究竟小明还是铤而走险，最后把生命也搭上，变成了一台机器。

&ldo;既然你设计得那么周详，怎么又把性命也赔上呢？&rdo;何聪想了想，以他对发小的理解，心中不由得产生一个疯狂的猜测，他稍微迟疑，还是忍不住发问：&ldo;你事先把自己写成程序，那么……你该不会是故意去死的吧？&rdo;

游朗明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反问：&ldo;聪，这个想法有什么依据呢？我又为什么要故意去死？&rdo;

&ldo;为了什么？&rdo;若说这是反问，何聪却觉得自己被引导向一个答案：&ldo;你是为了让我知道吗？为了刺激我……宇宙纪前的大爆炸，就是真相吗？&rdo;

游朗明显得十分高兴，笑得眉目弯弯：&ldo;你终于长大了。&rdo;

何聪愕然，因为眼前这张笑意盎然的脸，那么熟悉却又陌生，他愣怔片刻，杯子几乎是摔回桌面上的：&ldo;碧翠说，那次大爆炸几乎将整个方舟东区毁掉。&rdo;

&ldo;是吗？你已经知道自爆了？没错，我故意让主神破解东区的防御，再刺激你暴发，把那些打你主意的人一网打尽。&rdo;看着那张过愤慨的脸，游朗明不禁轻叹：&ldo;聪，你要为了已经过去几千年的事情，为那些被牵连进爆炸中的亡魂而责备我吗？&rdo;

&ldo;……&rdo;何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其实要不是为了救他，小明也不会制造大爆炸，说到底罪魁祸首的名头，他还是得戴上。

&ldo;别自责。&rdo;游朗明对何聪的心思了如指掌，及时劝导：&ldo;其实在整个种子计划中，伟大的人自然有，但是方舟东区是研究生物武器的集中营，大部分研究组都在进行不人道的活体实验，东区实际上没有几个好人，死不足惜。&rdo;

闻言，何聪只觉一颗心渐渐发冷，脸上却维持了宁静，仿佛已经不再为任何事而有所起伏：&ldo;所以，我就是那些悲惨的实验体？作为研究生物武器的活实验体？&rdo;

从容微笑终于自游朗明脸上褪去，他端起咖啡，稍稍斟酌才回答问题：&ldo;据我所知，因为你的极度不合作，他们并不敢直接对你做实验，因为你只要拥有意识就会反抗，所以他们的研究阶段维持在体外进行，主要研究你的细胞和基因构成，进展不大。&rdo;

&ldo;……&rdo;

&ldo;我在计划好一切以后，就把整个东区毁灭，你的计划便中止。在那以前，我对主神下的指令是‐‐把零号纯种藏在安全的地方，待到适当时机再唤醒，到时候也把我的程序启动，我们将一起复活。&rdo;

&ldo;……&rdo;

&ldo;不料主神会违抗我的指令，让你受苦了。&rdo;

至此，事情仿佛已经交代完毕，然而何聪只觉一片混乱，而且小明也似乎有所保留，他不由得问：&ldo;整个计划，你究竟进行了多久？&rdo;

这般简单的问题，天才游朗明却缄默，黑眸凝视着何聪，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沉声说：&ldo;聪，有些事情不宜深入，就此打住吧。&rdo;

&ldo;不宜深入？&rdo;何聪扯唇虚笑，毅然说：&ldo;小明，我已经陷在很深很深的地方，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不宜深入吗？&rdo;

游朗明噗嗤地失笑，他知道玩伴犯犟了，而他既然立志成为王子，那么惯着自己的公主便是理所当然的。既然何聪坚持，他就不再隐瞒：&ldo;一千年。&rdo;

&ldo;什么？！&rdo;何聪整个人跳起来，他以为自己的承受力已经很强，直至此时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ldo;你活了一千年？！&rdo;

游朗明优雅起立，慢条斯理地为何聪推椅子，邀他入座，这动作在他们生活的世纪是频繁出现的，因此何聪惯性地顺从，待他反应过来，也只能抬头仰视属于&lso;居士&rso;的脸带着恬然微笑，仿佛能支撑整个天空。

&ldo;我的特别之处，是完美的基因记忆，我可以复制出全盛时期的肉体，一并拥有完整且能够不断叠加的记忆。活了一千年？不，聪，我经历一千年的轮回，守住同一个约定。&rdo;

复制？一千年轮回？

何聪耳边剩下剧烈轰鸣，他是无神论者，但是在语言的冲击之下，却仿佛听见在忘川两畔蹂躏彼岸花的风声，凄凉残忍。

游朗明以为何聪不理解，思绪一转，便说：&ldo;你认识熊猫博士吧？他的情况最接近我的，明白吗？&rdo;

何聪愣怔地点头，博得游朗明欣然一笑。

&ldo;所以我把自己写成程序，把你救出来以后，就是我最后的轮回。&rdo;

&ldo;你果然是小明。&rdo;何聪低笑，轻拍搭在肩上的手，喃喃：&ldo;谢谢你。&rdo;

游朗明没有回应谢意，他踱回自己的位置坐下，看着神色复杂的何聪，提议：&ldo;聪，我们不宜与现世人接触过多，你不如回到神殿中隐居。&rdo;

&ldo;这……&rdo;

眼前仿佛重现那满目疮痍的小镇，在那里，他曾经对居士那么要求，那时候居士一反平日的轻浮，笑得十分温柔，答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