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好琴,你却给它起一个像山下野地里小荷塘一样随意的名字!”
少年十分愤慨地摇着头,像是在责他不识好琴一般,将琴丢给了他。
即便这样,少年像是仍然觉得不解气的样子,故作夸张地叹了一口很大的气,在旁边幽幽地又补了句,“唉,当真是委屈了这琴哪。”
此时,诸葛涣面色讶异尽显,就连眼眸中也似乎有了些许的波澜,不由下意识开口问道,“你怎知此琴的‘塘’为池塘之塘?”
“我聪明呗!”那少年却笑得十分得意。
“嗳,你怎么不说话了?真是和这琴的名字一样古怪!无趣无趣!”
“……”
诸葛涣低头抚弄着琴弦,并不愿答话。
“嗳,你别不说话呀!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罢?我来猜有关你的事,如果我猜对了,你便得答应我一个要求,如何?”
不等诸葛涣回答,少年便继续又道,“那么就开始了!我猜,你的名字叫阿潜,对不对?”
“……”
诸葛涣看着他,好看的眸子复归于平静,就像是被封冻了万年的寒潭深沼。
“哎,你这个样子还怎么继续游戏呀。”
少年一边作难堪状沉思,一边却侧眼偷偷瞄着诸葛涣的表情。
“……错了。”
诸葛涣有些艰难地开口,他似乎许久都未和同龄人讲过话了,声音极低仿若细线游丝。
而在一旁的少年却像是故意想要戏弄他一般似的,装作完全没有听见的样子,甚至还夸张地把手附在耳旁凑近他。
“你说什么?没——听——见——哎。”
“你猜错了。”
诸葛涣抬头,一双清冷地眸子仿若拒人千里之外。
“这样啊。”
少年有些悻悻地抵起了下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改之前玩世不恭的做派,转而负手而立,星眸中的不可一世尽显。
他继续说道,“那么,孤便命你作‘潜’,如何?”
而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每当诸葛涣独自前往林中抚琴之时,那个少年都会如约出现在竹林中,与他共坐谈琴,共论琴道。
虽然少年依旧十分执拗地唤着他阿潜,即便诸葛涣也纠正过他许多次,但他却仍然近乎于偏执地丝毫不肯改正,诸葛涣饶是无可奈何,只得由着他去。
不过说起名姓一事,诸葛涣却是一直都不知道那位少年究竟姓甚名谁的,也不知他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