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深呼吸一口,用尽全身力气挣开他,连最后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就逃走了。
晚上庆功宴的时候钟铭没有来,这多多少少让他松了一口气,所以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这是他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真正的喝醉。他跌跌撞撞回到酒店房间,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忽然又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疼痛排山倒海般地袭过来,洪水冲垮堤坝把他整个淹没其中。心脏疼的厉害,他张开嘴大口的喘息。
扶着墙走进客厅,看到茶几上那一盆不知道什么时候带过来的十字星锦,他走过去,把花盆一把扫到地上。花盆应声碎成数片。
然后他看到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于是意识到自己哭了。
他忽然跪下去,把花盆捧在手里,握着碎片试图把碎片拼上去。但是后来他意识到自己抖得太厉害了。
他握着花盆,把额头贴在花盆上,终于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恢复到一更,抱歉……
第13章第13章
那件事过去之后,陆安颓了好一阵子。他从北京飞回内蒙古,顶着一顶鸡窝头到剧组,满眼血丝。一到休息就幽魂一样整个剧组乱逛,要不就坐在沙地上猛抽烟,烟屁股连起来能绕他自己两圈。连潘大头都问小心翼翼地问他是不是跟沈诗蕾吵架了。陆安抬起头看潘大头,半晌说一句:&ldo;你说什么?&rdo;
后来导演看不下去,就给他放了三天假。于是他又躲在房间里睡了三天。第四天早上他来到剧组,就看到钟铭站在一堆工作人员中间。他一眼就看到了他,再多两百来号人也能一看看见。
他浑身一震,问潘大头:&ldo;他怎么来了?&rdo;
&ldo;哟,你终于开口说话啦?我还以为你哑巴了呢。&rdo;陆安没有理他。潘大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ldo;哦,钟铭啊。小张临时有事,那个背包客的角色就交给他演了。反正戏份也不是很多。你们不是才一起演过戏么?应该很熟啊。&rdo;
陆安不知道怎么回答,收回视线,低头踢着脚底下的沙子。他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感觉心里好像有一锅煮开的水不停地吐着热泡泡。
这次总不能再躲着了,总要拍戏。他觉得自己活像一个怀了春的少女,躲着暗恋的人又想引起对方的注意。时刻都觉得对方在看着自己,于是越发容易出糗。在全剧组人的注视下在地上跑着跑着摔了个大马趴,把&ldo;喝口水消消气&rdo;说成&ldo;喝口气消消水&rdo;,还在换服装的时候还把衬衫袖子卡在在了皮带里面,毫不知情地在片场溜了一圈,居然没有人提醒他,一度成为沙漠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从皮带里把衬衫拖出来地那一瞬间,陆安想死的心都有了。后来瞟到钟铭也在一群偷着笑的人里,恨不得把他眼珠子抠出来。
晚上回到宾馆又开始睡不着了。钟铭的房间就在他的隔壁。他辗转,他反侧,他把被子卷成一坨麻花,他坐起来,又躺下去,他在客厅里踱了两圈,打开电视,不停换台,然后关了电视,踱步,躺会床上,辗转反侧,把被子卷成麻花。
后来他终于下定决心一般,起身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打开门,突然看到钟铭站在他门口。
&ldo;站在这里干嘛,吓我一跳。&rdo;陆安说。
&ldo;你要干什么去?&rdo;钟铭说。
&ldo;不干什么。没见过人开门关门玩么?&rdo;陆安心虚地说着,退开一步。钟铭走进来,关上门。
&ldo;是不是要去找我?&rdo;钟铭搂住他的腰。
窗户外面远远地穿来狗吠,厕所里的水龙头在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