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很快就混熟了,他工作认真,充满朝气,没有架子,谈吐幽默,难怪女孩子们为他着迷,待人接物方面他是体贴的,善察人意,往往我在一抬眼之间,他就知道我的需要。
我深深诧异了,我所认识的男人,本来就得吕度超一人,而阿吕真是板板六十四的铁算盘,推一推动一动,不拨不动,脾气大,自我为中心,很少替别人着想,他努力工作,为人正直,也就是那么多了。
于是我觉得谁嫁给幕容理智,那真是如沐春风,生活愉快。
一天傍晚,他递上来一大束花,我愕然问:“为什么?”
“因为你的生存。”他微笑。
“我的生存?”
我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花言巧语,一时间有默无措。
“是的,因为你是个可爱的女子,活泼明朗永无怨言,又不知道自己美貌,丝毫不扭捏,办事慡快磊落,能够有你这样的同事,简直三生有幸。”
我张大嘴巴,“是吗?我有这么多的好处?真的?”我按着胸口。
“要爱上你,是很容易的事。”他叹口气。
那日我可神气了,跟吕俊超说:“今天有人跟我说,要爱上我不是难事。”
“是吗?”他冷冷的问:“你立刻相信了?人家对你客套你也不知道?”
我说:“我并没有相信,但听在耳朵里还是很舒服的,你从来没令我这么开心。”
“嘿,愚昧的女人。”
这就是吕俊超。
我骂他:“你是一个大闷人、大闷人。”
“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他反驳我:“香槟当水喝,有男仆吻你的足趾,披金色的累丝裙,跳舞至天明?”
我不响,睡了,心中愤愤不平。
闷死人。
慕容说:“我了解你,其实做人基本上是痛苦的,大家都生活得活似白老鼠,被困在小小的范围内,难以突破。”
我忽然说:“突破需要勇气,代价与后果堪虞。”
慕容凝视我:“为了一刹那的燃烧发光,你认为不值?”
我忽然涨红了脸,不答。
他叹一口气:“这世界没有永恒的事,况且再美丽浪漫的人与事,一拖得长久,也就乏味起来,你想想是不是?曾经燃烧过、快乐过,总比沉寂一辈子的好。”
我呆了很久才说:“见仁见智。”
“当然,一般平凡的人是安于现状的。”慕容苦笑,“他们太幸运。”
“你又矛盾了,不是说有机会发光快乐吗?”
“一刹那的快乐而已。”
“足以回味一辈子。”我接上去。
他笑了,有一丝安慰,像遇到知己。
但是我觉得他是危险人物,与他在一起,如履薄冰,不知道几时行差踏错,因此往往一见到他就有种刺激感。
于是生活中平添涟漪。
因为偶尔也向俊超提到公司里有慕容这么一个人,他有时不服气──那登徒子还有向你甜言蜜语吗?”之类的问题是不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