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如果你可以升职的话,要请喝香槟。」
「啊,香槟是天天可以喝的。」她说。
我说:「我最讨厌这种暴发户口气。」
她笑。她现在是个簇新的人。
她的小女儿有时不认得她,尤其是当她穿了牛仔裤的时候。
我见到她娘家的人,她母亲说:「以前是何家的人,牢骚非常的多,一坐在娘家就开始诉说夫家的不是,弄得我们怪心烦的,现在离开之后,她也不大来,一来倒是高高兴兴,大吃大喝,我们反而很开心。」
美莉装个鬼脸:「说出来有个屁用,没人同情我,说了也是白说。」
她母亲打量她,「我看你呀,是真正的长大了。」
美莉脸上闪过一丝阴影,她黯然跟我说:「破裂婚姻的烙痕,一辈子使人难忘。」
我拍打着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过后多久,她前夫何文惠与我商量有关他再婚的事。
这么严重的事来问我,我倒不忍挖苦他。
「你头脑清醒点。」他说。
「老姑婆清心寡欲,自然是比你们醒觉。」我笑。
「我打算再婚的原因是怕女友走掉。」他说。
「哈哈!」
「女权抬头之后,男人只好小心做人。」
「恭喜,什么时候结婚?」
「明年。」他说。
「孩子呢?」
「我就是想把孩子领回来自己带。」他说。
「你跟美莉商量过没有?」
「有,她不答应。」
「我看你也不必勉强,你们小俩口子生活不是挺愉快吗?多个小孩子干什么?美莉现在独身,少个孩子,她会很寂寞。」我想起来,「对了,我希望你不要逼着孩子叫你那位新太太为「妈妈」。」
「我不会的。」
「那叫什么?」我问。
「叫名字。」
「这还差不多。」我说。
「我会考虑你的建议。」何文惠说。
「你不必觉得歉意,孩子跟谁都一样。」我说:「现在的孩子们想法不一样,进步得很,他的心灵受得起这种打击。」
何文惠用手撑着头,大惑不解的问:「怎么一切进行得这么平静?怎么没有女人为我展开争夺战?」
我冷笑一声,「你想!」
「我原以为会有的。」他沮丧的说:「我以为会轮到我风光一番。」
我既好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