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有没有送什么礼物?」
「没有。」我说。
「你想要什么我送你。」她说。
我知道这次势不能拒绝她,况且也送得有名有目,我刚巧看见她脖子上挂着一串小小的钻石链子,於是说:「你送这条链子给我吧,反正这种玩意你一整个抽屉都是,而我却一件也没有。」
「这个?」琉璃失望,「我想送你一套睡房家私。」
「不用,」我说:「你别跟我客气,你别看我,我也顶会使小性子,那些重头正经东西,让他去买,我情愿要可爱的小装饰品。」
「那么我送串好点的。」她抢着说。
「不用,就这条便好,」我笑,「天天可以戴。」
「耳环与戒指都是一套的,你拿去吧。」她把手上的东西都除下来给我。
我笑说:「你看看,这跟洗劫有什么不同呢?」
她也笑了。
琉璃后来告诉我,她打算到外国去生活。
我很赞成。只有如此,她才会忘记过去不愉快的生活。
她耸耸肩,「我现在是个暴发户,在香港根本无法生存!上等人看不起我,我又看不起下等人,还是到外国去,重头开始的好,也许再读个硕士。」
我点头,「这次去什么地方?」
「纽约。」
这次与琉璃谈话,仿佛又恢复了以前的气氛。
我并没有把她送的手饰戴出来,怕惹人注目,不大方便,琉璃在我们结婚之前动身到纽约去。
我去送她飞机,她哭诉:「我就是不舍得你一个人。」
我也哭了。
她又说:「祝你们快快乐乐的白头偕老。」
我与陆看着她上飞机。
陆诧异的说:「她是个虚伪自大的人,但对你,却是真感情。」
我说:「我们是患难之交。」
我始终没有把结识琉璃过程说出来,陆也不问,因他很尊重我的私生活。
我没有说出来,那时我在报上刊登招租广告:「欢迎单人高职女士……」,她来看房间,我们一见如故,知道她经济拮据,故此减价租房间给她。
她与我调换着衣服穿,两个人一起留在公寓看电视、找男朋友、诉苦、储钱到菲律宾旅行……
……翻报纸看聘请广告,去应徵工作,受老板的气,伤心痛哭等等。
我们共渡的日子太多,一共七百多个,挤在一层六百多尺的公寓中,卿需怜我我怜卿的岁月。
我们看清了多少人情冷暖,遭过多少的白眼。我们也学会了苦中作乐……心苦嘴不苦。
这一切一切,我想我与她都不会忘记。
琉璃在这两年中长大、成熟。
后来她父亲又在商场上站起来,她的心理不平衡很久,现在又缓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