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很快擦乾眼泪,她在车上跟我说:「我要回家。」
「回家?到我那里去,我有话跟你说。」
「我疲倦,而且我明天一早还有约会。」
「你不能去赴那种约会!」
「我已经答应了人家。」雪儿有点烦。
「去哪里?」
「游泳呀。」她说:「完了我们去跳舞。」
「明天他们不用上班?」我问。
雪儿说:「这我不知道,反正他们答应陪我。」
可恶,像苍蝇见了蜜糖一般,不可饶恕!
结果跳舞的时候我也跟去,小姜与雪儿在舞池里大演探戈哈骚,我只好眼巴巴的看。
邝跟我说:「要追小妞,就得投其所好,汤,你那套烛光下跳贴面舞,早十五年也许无往不利,现在可不流行啦!」
我几乎就跟他打起来。
那夜当然是玩得不愉快。
唯一可提的是雪儿穿得真漂亮:蜜桃色薄料子裙子,露肩膀,配晒得纷红的肩膀,可是整个舞池的男人都看见了,何止是我,整个舞池的女人也看见了,都投以妒艳的神色。
我第一次发现,当一个女人年轻的时候,眼睛是这么闪亮,笑容是这么甜蜜。
那天我坚持送雪儿回家。
我生气的说:「如果你爱我的话,就不该如此刁蛮放荡。」
雪儿注视我更久。「汤,我一直以为我了解你,可是现在我不认为如此,这个暑假你变了。」
「我变?你问你自己,」我说:「是你变了,你自以为不再是小女孩子,可以为所欲为……」
「但是汤,我不能一辈子不长大,一辈子做小女孩子呀,今年我还可以过得了关,明年如果那个莎莎再找上门来,她就是连我也打在内。」
我一夜睡不着。失眠是为雪儿吗?我实在不想承认,但事实却又如此。
茜茜打电话来——「汤,他走啦,你今夜有空吗?」
我说:「有空,但是我情愿看电视也不看你。」我摔下电话。
莎莎也来这里,「汤,」声音嗲得不得了,「那天对不起,你别怪我嘛,我是真吃醋,你想,如果不喜欢你,我会失态吗?」
我问:「说完没有?说完就好收线了。」
还有珍珍:「那天对不起,汤,刚好我那个最吃醋的表哥在我家——喂?喂?」
我没等她说完。
对我来说,现在她们不再有任河意义。
我买了花生糖——好,好!我知道是过时,但有时候这么做还是可以感动人的。
「雪儿,」我说:「如果你会再爱我,那就好像太阳照进我的生命了。」
我的心扑扑跳,紧张莫名。
雪儿说:「但是你会等我吗?我还有三年才大学毕业。」她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