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陶醉吗?他们不知道这个城市的某一个角度已经变得极度危险,如果这个危险蔓延开,他们会知道,地狱是什么样子!
糟糕,我怎么又在想这些。
我一向为自己的精神承受力自豪,可是这次,家人受到的危胁和见到景象之惨烈,真的把我逼到了极限边缘。
伦勃朗是正确的,我需要放松。
我收回注视别人的眼神,却又出乎意料地看见一个熟悉的侧影。犹豫了一下,我向她走去。
“你好,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何夕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即笑了笑,手里的酒杯微微前倾,示意我坐下。
“我以为你会二十四小时在莘景苑呢,就和你哥伦勃朗一样。”
“我是来渡假的,在什么时间去什么地方是我的自由。”何夕皱起眉毛,说:“谁说他是我哥的?”
“今天早上他还说……听上去你们是一个父亲啊。”我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去,希望借这个美女的吸引力摆脱阴影。
“他是领养的,我也是。”
“哦。”不过就算是领养的,难道就不以兄妹相称吗,还是说伦勃朗居然比何夕小?看上去可不像啊。当然,我不会在这个话题上追问下去。
不过还真是巧,你怎么会来这里?”我问。
“我住在芮金宾馆,晚上想找个地方坐坐,这里比较安静。”
我点了点头。芮金宾馆过来只有几步路,而这间爵士吧,也是这条路上少数几个既安静又有情调的酒吧之一了。
我忽然觉得,现在端着酒杯坐在我旁边的何夕虽然和热情沾不着边,比起白天时候的言谈,要容易接近得多。
“你居然能自由出入莘景苑,我以为只有我才有这种特权。”我开玩笑地说着,不过也真是有些奇怪才这样说的。
“范氏病毒不可能穿透防护服,这点早已被证实,所以安全上是没有问题的。而程序上,说到底在这件事情上中国政府是有求于海勒国际的,所以不会特意为难。”
“哦,有求于你们,这怎么说?”
“照例世界卫生组织是不赞成隐瞒行为的。我们海勒国际和世界卫生组织有广泛的联系,现在政府既希望我们能提供援助,又希望我们暂时保守秘密。现在我们达成的协定是,一旦发现范氏症不受控制并向外扩散,政府必须立刻公开消息并疏散周边人群。”
只稍稍想象了一下那时市内的情形,就让我不寒而傈了。
“不来一杯吗?”琥珀色的液体在玻璃杯里微微晃动。
“好吧,只能一点点,如果你不想看见我醉卧街头的话。”这是实话,我一般是不喝酒的。
“我可不会管你。”何夕笑起来。
她的笑容眩目的让人无法正视。我侧过脸,示意酒保拿一个酒杯来。
“你真是来度假的吗?”
“你说呢?”她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