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到底要把我怎么样?&rdo;他既哀怨又气恼,慌乱地冲她叫喊道,&ldo;又不是我杀的他。&rdo;
她抓起一个沉甸甸的玻璃烟灰缸砸向他的脑袋,紧接着便又朝他猛扑过去。他握紧拳头,打算朝她的肚子猛击一拳,可又怕会真的打伤了她。他又想对准她的下巴颏狠狠打上一拳,然后趁机逃出门去,可又总是找不准目标。最后,在她朝他冲过来的那一瞬间,他敏捷地闪身让过,顺势猛劲推了她一把,使她结结实实地撞到了另一面墙上。接着,她挡住了门,拎起一个大花瓶朝他扔了过去。随后,她又抄起一个装满了酒的瓶子冲到他面前,对准他的太阳穴猛砸下去,砸得他头晕目眩,单腿跪到了地上。他的耳朵嗡嗡作响,整个脸都麻木了。而最糟糕的是,他觉得左右为难。她竟然打算杀死他,这使他感到很狼狈。他根本弄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但是,他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必须保住自己的性命。当他看到她举起酒瓶又要打自己时,他从地板上一跃而起,趁她没来得及打之前,一头撞到她的肚子上。他使的力气很大,顶得她一路往后倒退,直到她的膝盖碰到了床沿,身体跌落到床垫上。而约塞连则夹在她的两腿之间趴到了她的身上。她的指甲深深地抓人了他的颈侧,他则慢慢地爬上她那柔软丰满、胸部如小山般高耸的身躯。直到他完全压到了她的身上,伸出手抓住她狂挥乱舞的胳膊,夺下那个酒瓶扔到一边时,她才被迫屈服下来。她仍在一个劲地又踢又骂又抓。她大咧开粗糙而肉感的嘴唇,龇着牙总想狠命咬他一口,那模样活像一只正在发怒的饥不择食的野兽。现在,她已经被他制服在身底下了,他开始考虑自己应该如何行事才不至于再次遭到她的攻击。她那两条绷得紧紧的大腿向两侧分开着,不停地乱蹬乱踢。他能够感到她的大腿内侧和膝盖把他的一条腿夹得紧紧的,并在上面来回摩擦着。他突然生出一股欲火,不禁羞愧难当。他意识到,她那结实的、撩人情欲的少妇肉体就像一股滋润人心的甜美春潮,不可遏制地激荡着他的心田。她那高高耸起的双乳温暖、充满活力而又富于弹性,和她的肚腹一起紧紧贴在他的身体上,对他形成了一种既宜人又可怕的强烈诱惑力。她的呼吸炽热灼人。突然间,他感觉到‐‐虽然她仍然在他的身底下疯狂地扭动,虽然她的拼劲没有减轻丝毫‐‐她不再对他又抓又打了。他激动地发现,她非但不再打他,反而毫无愧色地高高抬起屁股,出于本能地、颇有节奏地颤动着身体,狂热有力地、淫荡放肆地抵在他的身上。他惊喜交加地喘息着。她的脸蛋‐‐尽管这会儿在他看来就像一朵盛开的鲜花那样美丽‐‐此时因为忍受着一种新的折磨而变了形,她的面部肌肉微微肿胀着,她的眼睛半开半闭,蒙蒙胧胧,她全身心沉浸在渴望之中,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了。
&ldo;亲爱的,&rdo;她嗓门嘶哑地低声说。她的声音好像来自平静舒适的梦境深处。&ldo;噢,我的亲爱的。&rdo;
他抚摸着她的头发。她狂热地在他的脸上吻来吻去。他舔着她的脖子。她伸出双臂紧紧搂住他,用热烘烘、湿漉漉、柔软而有力的嘴唇一次又一次地亲吻他,一边对他说着那些令人心醉神迷的情话,使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疯狂地爱上了她。她那只抚摸着他后背的手熟练地向下伸进他的裤腰,另一只手却狡诈地在地板上偷偷摸寻那把切面包刀。她摸到了那把刀。幸好他及时醒悟,救了自己的命。她居然还是想杀掉他!他被她这种极不道德的骗人花招惊得目瞪口呆。他从她手里夺下刀扔到一旁,然后从床上跳下来站到地上。他的脸看上去困惑又失望。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冲出屋去获得自由呢,还是应该倒到床上去跟她做爱,再次低声下气地任凭她处置。就在他正犹豫不决的时候,她突然放声大哭起来,这下又把他给吓呆了。
这一回,她的的确确是出于悲伤而痛哭的。她哭得涕泪横流、悲痛欲绝,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她垂着她那激动、高傲、美丽的脑袋,缩着肩膀,萎靡不振地坐在那儿,那副模样是那么的凄凉、那么的哀婉动人。这一次,她的痛苦是明确无疑的。她痛不欲生地啜泣着,喉咙哽咽,浑身颤抖。她忘了还有他这么个人,对他已经毫不在意了。此时,他完全可以平安无事地从这个房间走出去,可他还是决定留下来安慰她,帮助她。
&ldo;请别哭了。&rdo;他伸开双臂抱住她的肩膀,含糊不清地恳求着她。他痛心地回忆起那回飞机轰炸完阿维尼翁返航的路上,斯诺登不停地鸣咽着对他说,觉得冷,觉得冷。当时,他感到浑身软弱无力,说不出话来,只会翻来覆去地对斯诺登说:&ldo;好啦,好啦,好啦,好啦。&rdo;现在,他也只会翻来覆去地用一句话对她表示同情。&ldo;请别哭了,请别哭了,请别哭了。&rdo;
她斜倚在他的身上哭泣着,一直哭到她再也没有力气哭下去了。等到她哭完了,他把自己的手帕递过去,她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他。她有礼貌地淡淡一笑,用手帕擦了擦面颊,然后递回给他,并且像个温文尔雅的黄花闺女似的低声说:&ldo;谢谢,谢谢。&rdo;但是,突然间,她的情绪突变,猛地伸出双手要去剜他的眼睛。她的手刚一抓到他的眼睛上,她就发出一声得意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