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铸站在逆光里,屋内温暖的光线,像是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你回来了。往小新说你去医院了,是哪里又不舒服吗?”
晏容秋摇摇头,不动声色地侧过身子避开他,见小新正乐滋滋地坐在沙放上,想方设法地要把国王小熊塞进小行李箱。
“你看,我都准备好咯~明天熊熊就能跟我们一起去旅行啦!”
晏容秋翘了翘嘴角,“小徐阿姨,你先把小新带回房间睡觉吧。”
然后他看见小新悄咪咪朝贺铸飞了个笑,很听话地就跟着小徐阿姨上楼去了。
“坐吧。”晏容秋做出“请”的手势,与贺铸一黑一白,两两相对。
“你怎么了?”
贺铸的声音还是沉沉的动听,充满温柔的关切意味。可此刻落入他的耳中,却只觉满满的都是讽刺。
晏容秋抬眼看他,从下至上,一寸一寸仔细确认。因着信息素的强烈冲击,那夜的记忆残缺不全,他也回想不起狗男人的具体面貌。但吴奶奶不可能骗他,数据不可能出错,尽管他多么希望一切都只是一场荒诞的梦境而已!
紧攥着最后一丝希望,他问:
“三年前,6月21日,景安区的英迪格酒店,你有去过吗?”
贺铸缄默。
晏容秋明白,这就是答案了。
说来也好笑,他曾经幻想过很多次找到狗男人时的情景,但从未料到,狗男人其实早就来到了他的身边。
进入他的生活,困扰他的思维,搅乱他的感情。
可恨……这个男人,真是可恨至极!
因为酸楚的哽咽,晏容秋已经发不出声音,对着贺铸张了张嘴,他只能送出气流做口型:
“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下,将自己干脆了断地斩首,此时此刻,贺铸倒连痛都觉不出了,甚至还能心平气和地道:
“因为无论怎么选,你都不会原谅我。”
“但是,没有你,我就不能活。”
“所以,我非要在你身边不可,多一分,是一分,多一秒,是一秒。”
胡说八道!
晏容秋死命掐紧自己的胳膊。
都到了这种时候,自己竟还能落入这个男人的圈套,只是这样的话语,就轻而易举地刺痛了他的心。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只是一个晚上而已!”
“只是做了那种事情而已!”
“哪个正常人会对自己的一、一夜|情对象那么执着啊!”
贺铸一怔,“我怎么可能把你当成一夜|情对象!我从来都不想跟你有什么一夜|情!”
好啊,看来自己连一夜|情对象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