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茗娇心里腹诽着放下手里的小铜镜,起身,看帘子打起,一个文质彬彬,模样俊秀的中年男子走进来。
傅言——傅茗娇的爹爹。
才华横溢,两袖清风,京城闻名。
所以,曾经孤儿的她,现在有了个有才华又穷的爹,这真让人心情复杂。
想到那个穷字,就让人想到了曾经饿肚子的滋味儿,那真是难受。
挨饿,比被人弄死都难以忍受。
被人弄死虽然愤怒冤屈,可临死也就是一刀子的事儿,可挨饿却是钝刀子割肉,是生生的折磨。
“娇儿,你怎么样?好些了吗?”傅言看着傅茗娇,关切道。
从宫里出来,就病了。傅言怀疑他女儿不是因受了风寒,而是受了惊吓。至于为何受惊,傅言猜测可能是因为太后和皇上的看中了她,想把她指给十七皇爷吧。
想到这件事,傅言就有种造化弄人之感。
十七皇爷今年已是二十有五,却还未娶妻,皇上和太后急了,大张旗鼓的为他选妻。京中官员但凡有女儿的,年龄合适的都要入宫让太后过过眼。这阵仗,真是比皇上选妃的动作都大。
傅茗娇为太傅府嫡女自然不可避免。傅言还特意交代,让她凡事往后靠。傅茗娇也很听话,一路都是不声不响的待着,出风头的事儿是一点都没做,甚至连头都没抬过几次。
可是,谁能想到,她这么不声不响待着,反而入了太后的眼。
这可真是始料未及呀!
“回父亲,女儿好多了。父亲,你坐。”
“好,好。”傅言坐下,望着傅茗娇欲言又止。
看傅言那样子,傅茗娇轻声道,“父亲可是有话对女儿说吗?”
“呃,是!”傅言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开口问道,“娇儿,你觉得十七皇爷如何?”
听言,傅茗娇眼帘动了动,随着低声道,“不瞒父亲,其实……其实女儿有些怕他。”
傅言听了,心里长叹:果然是受惊了才病倒的。而且,他们不愧是父女,对十七皇爷他也怕呀。
只是这话,傅言如何也不能对傅茗娇说。
不过听了傅茗娇这回答,余下的话他更不知该怎么跟她说了。
“不过,这些日子女儿经常入宫,已经知晓十七皇爷也就是严厉了一些。可人其实是个好人!”
好人?!
傅言以为,这两个字如何也与十七皇爷联系不到一起。
而且,十七皇爷为人也不是严厉,而是严苛。
想到十七皇爷,傅言都不觉得挺了挺背,坐直了身体。
“父亲,可是皇上和太后要见女儿吗?”
闻言,傅言愣了一下,“你已经知道了?”
不知道,不过猜到了。不然,她父亲也不会特意过来问她十七皇爷人怎么样吧。这可是媒婆说亲时常用的词儿。想来定然是皇上和太后有了什么指示,她父亲才过来由此一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