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会给你买城里小玩意却只扔在桌上的男人,是谁?”秦御起身,走到叶如意身后,仍旧固执问着,“那个给你买胭脂首饰的男人,是谁?”
“那个想要舍下一切带你离开的男人,是谁?”
“那个连死都想要陪在你身边的男人……是谁?”
秦御不懂,为何每问出一句,心里便如刀削般痛,痛的他脸色苍白,呼吸都沉重了许多。
叶如意一直都在克制着,最起码,不要在秦御面前落泪,可听着这一声声的质问,终究忍不住了。
做出这一切的人,明明是他,可是他没经历过,他没有这些记忆,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靠着这仅存的回忆,固执的死守着一段感情。
“告诉我,那个人,究竟是谁?”秦御走到她跟前,一身玄衣竟添了几分萧瑟,在看见她脸上泪痕时,他神色一僵,眼底竟有几分疼惜之意。
叶如意没有理会泪水,她望着秦御,却又像是隔着秦御望着前世那个男人,那个……她始终没有回应的男人。
好久,她轻声道:“他是我……很早、很早、很早之前的一个老朋友……”太早了,超过了生死,她勾唇,笑了出来,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可是,我弄丢了他。”
秦御眼底大骇,他知道她在透过她望着别的男人,可是,这一次,心底没有酸涩,只有……无边的痛,痛的他腰身都有些佝偻了。
“夜深了,秦公子该离开了。”叶如意的声音已平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转身绕过秦御便欲朝着里屋而去。
却失败了。
手腕被人飞快的抓住,那人的力气很大,大到要将她的腕骨捏碎一般,很痛。
叶如意脸色微白,却没有挣扎,任由他攥着,亦没有回头,只微微侧首:“如果,你还因为那一夜之事而心存愧疚的话,我已经说过,那晚,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的清白还在,你也无须负责。”
她说着这些早就在心里头演练无数次的谎言,只等着有一日他找到她时,她能够平静无波的说出来。
她终于想清楚了,靠着肌肤之亲、利用他的责任,逼着他娶她,她心底终究也是不开心的。
即便她爱他。
他不喜欢她,他从未对她说过喜欢,所以,在他说喜欢之前,她也再也不会告诉他,她究竟有多么爱他,爱到不惜一切。
抓着她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叶如意终究有些烦乱了,她不懂秦御这么做又是为何,喜堂上抛下一切离开的人,是他,他和李轻水一起离开时,可曾想过她会面对怎样的境地?
“秦御,你这样,很没意思,”叶如意低头,望着地面,声音很低,抓着她的手颤了颤。
“……”可是秦御始终没有言语。
“诶,秦御!”叶如意深吸一口气,语气终于平复下来,她转头望着他,眯了眯眼睛,干脆笑道,“你这样,会让我误解你对我恋恋不舍。这样吧,发生这么多事,你若是还愿娶我,那你便去找我爹娘请罪,在父老乡亲面前表个态,亲自给李轻水发个请帖,我便再嫁给你如何?”
爹娘、父老乡亲,从来不是重要的,只是最后一个“李轻水”,才是她最想说的。
叶如意知道,她对那日喜堂上秦御和李轻水一齐撑着油纸伞离开的背影,始终难以释怀。
抓着她手腕的手剧烈一颤,终究,缓缓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