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又不甘心,凭什么这人回来招惹她,到头来依然什么都没说清楚就走。她把遗嘱和保单看了一遍又一遍,心又酸又软,想起以前很多事,陷入了矛盾。
打电话,反悔,挂断,不接电话,关机。
其实她很快开机了,告诉自己如果顾迟溪再打过来就接,一直等到深夜,才等来几条消息。
看完消息后她彻底冷静了下来。
“我以为我们七年没见,变化不大,你记得我的习惯,我也记得你的习惯,但其实我们都变了很多,你发现吗,我们一点也不信任对方了……”她的身体蜷缩得愈紧。
顾迟溪放下腿,往她身边挪了挪,挤掉空余的位置,伸手将人搂进了怀里。
温柠乖顺地靠着。
“柠柠……”
“嗯。”
顾迟溪低头吻了吻她的脸,“其实我很羡慕你,家庭关系简单,能做任何自己喜欢的事。”说完叹了口气。
“我家里情况很复杂,资产多,亲情淡漠,我和家里人关系很不好,可以说是水火不容的状态,他们容不下我,矛盾是日积月累的,看不见的,到最后爆发了,看起来就很突然。”
一口气说完这些,她深呼吸,缓慢地阖上了眼。
“我差点变成一个杀人犯……”
温柠身子一僵。
“七年前的除夕晚上,我和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发生了矛盾,她掐着我,我拿水果刀把她捅了,她流了很多血,差点死掉,我也没办法再待下去。”
“其实我——”
顾迟溪忽然哽咽,身体猛地抽搐颤抖起来,一只手推开温柠,捂住了脸,偏过头。
眼泪从手掌边缘滑下来。
温柠的呼吸凝固了,好像那把水果刀捅进了自己心里,一下子疼得五脏发麻。她扑过去抱住顾迟溪,声音慌乱,“不说了……不说了……”
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她恍然明白,如果让自己好受的代价是撕裂顾迟溪的伤口,任其痛苦,那么她宁愿就这样下去。
腰间的胳膊像铁索一样有力,顾迟溪挣脱不出,放弃了,软在温柠怀里,手却仍紧紧地捂住脸,她不想被温柠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温柠跪着,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前,吻她的头发,“不说了,我不想知道了。”
“柠柠……”
“嘘——”
薄软的唇沿着发际线吻下去,吻过她手指尖,再到手背,细密而温柔,像一片轻盈的羽毛。
顾迟溪喉咙里闷哼一声,手渐渐往下滑。
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温柠轻轻抓住她的手腕,小心地拿下来,头顶灯光过于亮白刺目,照得她脸上的泪痕无比清晰,双眼泛红,水洗过的睫毛黑润透亮,狼狈又脆弱。
顾迟溪撇开脸。
温柠跪坐下来,吻住她的眼皮,嘴唇沾到了湿热的液体,像小鸡啄米,一点点吻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