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顾迟溪淡声问。
没有笑容的时候,这张脸看起来冷漠又严肃,教人不敢接近。
温柠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半晌才吐出一句:“你怎么不穿柠檬睡衣?”
“不想穿。”
“我喜欢看你穿那个。”
“不想穿,”顾迟溪重复了一遍,声音微冷,“我很累了,能让我休息吗?”
温柠愣住。
顾迟溪正要关门,温柠上前一步拦住她,“我在你这睡,要么你跟我上去。”
“我想一个人。”
“我怕鬼……”温柠开始心慌。
顾迟溪皱眉,却不为所动,咬咬牙,伸手将她推了出去,“嘭”一声关上门,反锁。
幽暗的光线吞没了温柠,她望着紧闭的房门,呆愣许久,终于反应过来,心霎时沉入了谷底。
“喂——”她抬手拍了拍门,大声喊,“我错了还不行嘛。”
“开门!”
“我有钥匙!”
温柠慌乱不已,嘴上这么说,却没有去拿钥匙,等了一会儿,房门没有要打开的迹象,她眼底倏地弥漫起温热的水汽,“顾迟溪……”
眼泪簌簌落下来。
不理她是吧?
赶她走?
温柠吸了吸鼻子,咬住嘴唇,一把抹掉了眼泪,转身跑上楼。
——嘭!
房门摔得整栋房子都仿佛震了一下。
……
那声响,重重地砸在顾迟溪心上。
她翻身侧躺,拉过被子盖住脑袋,眼角滑落的泪打湿了枕头,床上拱起的小山包一阵阵地抽搐起来。
小时候,她是不被期待的孩子,母亲拿她当做换取财富的筹码,父亲眼中的她可有可无,没有家庭身份,没有尊严,顶着“小三的私生女”名头,过着见不得光的生活。她无比渴望拥有自己的小家庭。
可即使是结了婚,妻子是自己相伴多年最爱最信任的人,也还是要像偷情一样过日子。
她不生气,只是觉得心酸。温柠没有做错,这是合约,是两人领证前她答应过的条件,怪不得谁。先用手段的人是她。
自己种下的恶果自己吃。
到时候,可以想见,离婚也是必然的结果。
顾迟溪擦掉眼泪,拉开了床头柜抽屉,摸到结婚证,捂在怀里,慢慢地阖上了眼皮。
一连几天,温柠没理顾迟溪。
顾迟溪每天早出晚归,忙得很,后来便又住回了酒店,家里只剩温柠一人,渐渐,她心里那股倔脾气消了,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