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你小哥来过了,他现在怎么那么高了。”欢戈在店里好几年了,来的时候还是兼职大学生呢,现在研究生都毕业了。他舍不得这儿,毕业了晓东就让他一直留着了。
陶淮南喝了口果汁,说“是啊”。
可能是现在橙子不是时候,也可能就是这批橙子买得不好,不甜,很酸。
“乍一进来我都没敢认,变样儿了。”欢戈比他们都大几岁,不说看着他们长大,也可算是跟他们一块长起来的。从前两个小孩儿从来不分开,后来一个去北京一直不回来,一个闷不声儿地摸爬滚打着也慢慢长大了。
陶淮南朝他那边侧了侧头,浅笑着问:“还黑吗?”
欢戈听不见,和人说话得看口型,碰上这种口型变化不明显的就得确认一下:“什么?”
陶淮南说:“他还黑不黑了。”
欢戈这次看懂了,笑着说:“还行。”
陶淮南也笑,没再说其他的了。欢戈看出他心情不好,过来跟他说几句话就让他自己待着了。
陶淮南满脑子都是迟骋,每次被迟骋刺一次之后他都能想到很多东西。
这次他原本觉得一切在慢慢变好了,可事实证明都是他自己猜错了,会错了意。
陶淮南摸了个椅子,滑过来坐在窗边。
他其实不怕迟骋的刺,也不怕流血不怕疼。可如果迟骋是真的发自内心地厌恶,或是恨,那陶淮南就没法再允许自己一头热地去贴他。
就像这五年一样,陶淮南不会往他跟前凑惹他烦。
最亲密的关系破裂之后就该是最决绝的,亲密关系里没有和平分开,因为和平也压根分不开。
刚才走得急,吸了半腔冷风,现在开始缓缓往外透凉气了。陶淮南坐在椅子上冷得打颤,冷得不想说话。
晓东在楼梯上喊他:“哎,那小孩儿!”
陶淮南听见了,吸了口气让自己换了个神情,回头说:“这儿呢。”
“发什么愣呢?”陶晓东冲他说,“还不赶紧过来啊?有好东西,可老好了。”
“什么好东西,”陶淮南站起来,知道哥是故意夸张在逗他,“你又买什么了。”
“我可买不着,没那本事。”陶晓东神秘地“哼哼”笑了两声,陶淮南走过来,晓东伸手搭着他后背带他上楼。
楼上黄哥不知道在那儿玩什么呢,陶淮南楼梯上一半就听他说“太牛了”。
陶晓东扬声说:“行了别玩了,拿来。”
黄哥说:“我也想要一个,给我小闺女整一个。”
“我闺女用不着,拿来,”陶晓东说,“这是给人小弟的。”
“小闺女不也算他小妹么?”黄哥笑起来哈哈的,这人天生就笑面,“那曾经也当过我儿子呢。”
“滚蛋!”陶晓东从他手里拿过来,耳朵上的也给摘了下来,“整一个老费劲了,赶紧给人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