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查出了些什么?”
“能查出些什么,我带了一队小兵赶到那铁杵山,上山一瞧,山里面道路崎岖,地势险峻,哪里有什么流寇,左右不过一些平头百姓罢了。”
沈皖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哐当将茶杯放在桌面上,慵懒地微睐着眼睛,漫不经心继续说道:“那百姓坚称自己进山里头看到流寇,许是被今日流寇蹿行的流言吓到了,将那山上的猎户错认为流寇。”
傅知微抿了下嘴唇,没有说话,默默接过沈皖的空茶杯,又给她倒了一杯。
“那你跟傅行又怎么样了?”等沈皖又喝完了一杯茶,傅知微又想起这回事,兴致勃勃开口八卦道。
一听这厮,沈皖嘶了一声,将腿从凳子上放下来,只觉得肚子里面的苦水简直倒不完。
“杳杳,你知道这玩意儿多混帐吗?”
她捏拳用力锤了下桌子,心想着终于可逮着可以诉苦的人,“他、他、他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竟然不许我去青楼听小曲儿!”
“这是人干事?”
看着沈皖愤愤不平的模样,傅知微给她斟茶的动作愣是悬在半空中。
“噗哧——”她笑得花枝乱颤,手里面的茶壶也要捏不稳,赶忙将茶壶放在桌面上,用锦帕擦了擦溢出来的茶水,“怎么觉着,你跟他的角色都要给换过来了?”
沈皖坐在一旁霍霍磨牙,狠狠地说:“他昨日还放狗去花楼去吓花楼里的姑娘,这世间男人果真是薄情,前几日还银钱大把地撒在那醉红楼,今日就放狗吓人,简直可恶。”
傅知微笑得直不起腰来,咯咯地说:“莫不是吓着你的琴娘,你可心疼了?”
沈皖爱去醉红楼喝喝小酒,听听小曲,其中琴娘便是醉红楼弹琴弹得最好的姑娘,沈皖每次去醉红楼都点名要这姑娘给她弹琴。
沈皖叹了口气,无奈地舒展了紧皱的眉头,将手搭在傅知微的肩膀上,翘着二郎腿愁苦地说:“你说他好好一个世子,犯得着跟一个姑娘家拈酸吃醋吗?我又不喜欢女子,他酸人家琴娘做什么。”
“这世间女子命运多舛,琴娘也不过是因着家里面家贫,被她爹娘卖到那花楼给她弟弟筹读书的银钱,若不是命运迫人,谁不愿意做一个清清白白的闺秀呢。”
沈皖摇了摇头,神色之间流露些许鲜少的怅惘。
这一句话戳到傅知微心窝上了。
她收起了看热闹的神色,止了方才的笑意,拿起另一只倒扣的茶杯,心事重重地把玩。
沈皖见傅知微一个人在那里心不在焉地玩着茶杯,手一伸将她揽了过来,搂着她的肩膀蹭了蹭她的脑袋,笑嘻嘻地说道:“我可怜见的小公主,听湘云说你这几日连饭都吃不下,可又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