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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7、医院遇庄家

山大医院里挤满了人，连挂号的窗口都排着长队，小孩哭大人叫乱成一团。

小麦蹲在ct室门口等着。今天奶奶做了一串检查，楼上楼下都是他背着，累了个半死。两边的座椅上都坐满了人，小麦只好靠墙蹲着。检查还得有一会儿，他终于能腾出个时间来算算钱的问题了。这几天光检查就花了几千块，要是肿瘤是良性的还好，要是恶性的……小麦大略问了一下医生，医生的意思是：不管怎么样，先准备十万块钱。

十万块钱……小麦觉得把自己卖了也弄不到这么多钱。奶奶倒是说过可以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可是小麦不同意。卖了房子，以后奶奶住哪里？他可以到处租房子，奶奶也跟着他租房子？还是回去住到其他表兄弟那里寄人篱下？

小麦觉得渴得不行，到大厅里去接了杯水喝，正好旁边坐位上的一个病人起身去打针，小麦赶紧坐了下去，站了一上午，真也累了。不过他屁股刚沾到塑料座椅，那边一个年轻人拖着个老头走了过来，显然也是想找座位。小麦看看那老人一头白发，跟奶奶有得一拼，只好站了起来：&ot;大爷，坐这儿吧。&rdo;

老人坐下来，向小麦道谢：&ot;谢谢了。&rdo;

小麦笑笑：&ot;没事。&ot;旁边有个大花盆，瞅瞅没人注意，他就在花盆沿上坐了下来，继续盘算自己的事：实在不行，就先用魏炎给的那三万块钱吧。虽然他很不想用，但奶奶的病要紧啊。不过最要命的是，就算他忍着气用了，也不够啊！

&ot;唉--&ot;小麦长叹了口气，烦闷地用力搓了搓脸。

&ot;小伙子啥事愁成这样？&rdo;

小麦扭头一看，他刚刚让座的老人正笑眯眯看着他。小麦苦笑一下：&ot;没什么。&rdo;

老人仔细看了看他：&ot;小伙子来看病？&rdo;

小麦摇头：&ot;不是，送我奶奶来看病。&rdo;

&ot;你奶奶？怎么了？&rdo;

小麦满心的烦闷没人倾诉，觉得这老人倒也十分和蔼，索性把奶奶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叹口气：&ot;医生说即便真是--也应该是早期或者中期，如果好好化疗，应该有办法……&rdo;

老人仔细看着他的脸：&ot;医生说没说还能有多长时间？&rdo;

小麦有点茫然。其实医生没说，他也没敢问。奶奶已经七十多岁了，再得上这个病，能再活个五年也就很不错了。

&ot;我没问……不过不管多长时间，都要治。&rdo;

老人沉吟了一会，忽然问：&ot;你奶奶，生日是哪一天？&rdo;

&ot;啊？&ot;小麦怔了一下，有陌生人问这个的吗？

老人看见他疑惑的眼光，转开话题：&ot;你还有别的亲戚吗？还是奶奶就靠你一个人？&rdo;

&ot;有……可是他们也没什么钱，奶奶得了这个病，恐怕他们也负担不起。&ot;或者说，他们也不愿意负担。

&ot;哦--&ot;老人沉吟了一下，忽然从身边拿出个纸袋子，掏出个桃子来，&ot;吃个桃子吧。&rdo;

小麦没看清他是从哪儿拿出这个纸袋子来的，不过桃子一拿出来，却是一股甜香味直冲鼻子。他跑了一上午，确实是饿了，被这香味一引，肚子顿时咕噜一声巨响，引得老人笑了起来：&ot;哪，吃一个吧。&rdo;

&ot;不，不用了……&ot;小麦哪好意思去接。老人却硬塞进他手里：&ot;我也就能给你一个，吃了吧。&rdo;

都已经塞到手里了，再退回去也就太矫情，何况是真的饿了，小麦也就道声谢，咬了一口：&ot;这桃子真甜。&ot;不过这个时候有桃子吗？难道桃子也能在大棚里种？

老人呵呵笑了一声：&ot;吃个桃，过一年。吃吧。&rdo;

小麦咬了两口就想起奶奶来。这个时候的桃子，还那么甜，也不知是哪里买来的。

&ot;大爷，这桃子在哪里买的？&rdo;

&ot;哦--&ot;老人摸了摸鼻子，&ot;忘记了……你问这个干什么？&rdo;

&ot;我想买点给我奶奶吃。&rdo;

老人迟疑了一下，又摸出一个来：&ot;再给你一个吧。&rdo;

小麦脸腾地红了，别是老人以为他变相地在要桃子吧？

&ot;不用不用，我就是问问。&rdo;

&ot;拿着吧。&ot;老人又硬塞给他。别看是老人，手劲可真不小，&ot;看在你孝顺的份上，拿给你奶奶吃了吧。不过……白发送黑发，未必是好……&rdo;

大厅里太乱，小麦光听见什么白发和好，问道：&ot;您说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