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气味辛辣,小麦抹上一点,直打喷嚏。祁任扯着他走到一块空地上,夸奖说:&ot;你挺能跑,一般汉人没你这么能跑。&rdo;
小麦又要喘气又要打喷嚏,气已经不太够用了,喘着说:&ot;我,我想到那些蛇,不跑也得跑啊……&rdo;
&ot;哈哈‐‐&ot;祁任笑了半声,忽然顿住了,&ot;什么蛇?对了,你好像说过你看见很多蛇,在什么地方看见的?&rdo;
小麦莫名其妙:&ot;当然在竹楼,我当时不是说了吗?&rdo;
祁任猛地停下动作:&ot;你在竹楼里看见了很多蛇?有没有被咬到?快说,有没有被咬到?&rdo;
&ot;没有。&ot;小麦把他满身乱摸的手推开,&ot;真要是被咬了,我能跟着你跑这么远吗?早就毒发身亡了吧?&rdo;
祁任紧盯着他:&ot;不对啊!祁松那家伙养的是千蛇蛊,虽然还没炼成,他那些蛇可不是吃素的,都进了竹楼,居然没咬你?我当时就怕去晚了,你会喂了蛇!&rdo;
&ot;但是那些蛇确实没咬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它们挤到很靠近我的地方就停下了。&rdo;
&ot;你身上带驱蛇的东西了?&ot;祁任像条大狗一样扑到小麦身上闻来闻去,被吴胜亮拖开了:&ot;别胡说,真要是有驱蛇的药,我早就闻到了。&rdo;
祁任怀疑地看着小麦:&ot;你别是身上带着蛊吧?&rdo;
吴胜亮白他一眼:&ot;所以说你就不是养蛊的料!这小兄弟身上要是带着蛊,我叔的蛊早就感觉到了。能光是把他关起来吗?还叫祁松去弄蛇咬死他?&rdo;
祁任不服气地反驳:&ot;也有他看不出来的蛊!&rdo;
吴胜亮嗤了一下:&ot;那除非是蛊王!你总不会说小兄弟身上有蛊王吧?&rdo;
祁任没话说了。小麦擦了把汗,问:&ot;总听你们说蛊王蛊王,到底蛊王是什么?&rdo;
祁任嘴快,接口就说:&ot;蛊王是万蛊之王,你要想续命,就得靠蛊王。无论什么蛇虫毒蛊,见了蛊王都要退避三舍。最妙在蛊王是看不出来的。普通蛊虫无论如何厉害,受过训练的蛊师药师都能看得出来,只有蛊王,除了饲主,外人是绝对看不出来的。下蛊最巧妙之处就在无迹可寻,所以炼得出蛊王,就是达到了蛊师的最高级别。&rdo;
小麦琢磨了一下:&ot;可是,如果能让任何蛊虫都退避三舍,那蛊王不是也落了痕迹吗?&rdo;
祁任被他说得干瞪眼珠子却回不出话来,吴胜亮嘿嘿笑起来:&ot;小兄弟说话犀利。没错,蛊王当然也不是完全无迹可寻的,否则不是等同于没有吗?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世上又有什么东西是完全无迹可寻的?蛊王是最高等级的蛊虫,能够与饲主合为一体,几乎等于是饲主的一部分,因此绝无反噬的危险,其实这才是最重要的。&rdo;
小麦有些吃惊:&ot;蛊虫都会反噬主人的吗?&rdo;
吴胜亮耸耸肩:&ot;没错。你们城里汉人不是喜欢养宠物吗?低等的蛊虫就好比你养条毒蛇做宠物,难道你不担心哪天被它咬一口?高等的蛊虫能力更强,也就更危险,好比你养一个替你杀人的人,没准哪天他不想听你的,回手就把你杀了。比如说金蚕蛊,能招财能杀人能驱除其它蛊虫,可是它若给你招来了财,你就要买人给它吃,不然,它就要吃饲主了。&rdo;
小麦想起祁松和水花妹说过的话,不由得后背一阵发凉:&ot;既然这么危险,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养蛊呢?&rdo;
&ot;这‐‐&ot;吴胜亮被问住了,过了几秒钟才说,&ot;这我倒真没想过,只是祖祖辈辈都养,那我也得学。&rdo;
祁任翻个大白眼:&ot;这不是废话么?要是没人养蛊,谁能给你续命啊?养蛊自然还是有用的,只不过有些人养蛊是为了害人,把蛊师的名声都搞坏了。&rdo;
小麦想了想,没想到哪种蛊虫养来是不为了害人的,只能保持缄默。祁任还想再嘀咕两句,小麦也听不懂,无聊地低头数脚边的草,忽然间他猛打了个冷战,指着祁任的脚大叫:&ot;虫子!虫子!快点把它弄掉!&rdo;
祁任一低头,看见自己的运动鞋上的颜色似乎浅了一层,因为上头爬满了半透明的扁平的小虫子。吴胜亮低头一看,脸色唰地变了:&ot;恙蛊!&rdo;
小麦顺手扯了根树枝要过去帮祁任扑打虫子,却被吴胜亮抓住了。吴胜亮脸色惨白:&ot;别动他。不惊动恙蛊,祁任暂时还没事,只要惊动了……&rdo;
小麦想起蛊道里横肉脸上游动的紫色斑点,只觉得后背一阵冰冷:&ot;如果,如果早的话,也许虫子还没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