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舟依恋地凝着她,她却浑然不知。这并非是梦,但他不想让她知道。白幔之外燃着沅珠香烛,迷幻地熏燎着,他只想为她造一场梦境、淡一场离别。
她酡红着小脸,眉目巧笑,看着他轻问,“今天你为什么只用手?”
从舟微笑犹如谪仙,却不言不语、似怕泄露仙机,只是一点一滴吻住她。
……因为,我要走了,所以更不想在你身体里留下什么,那或许会成为你一生的负累。
窈儿,你值得更好的人,比如…
他轻轻抬起头,隔着三寸空气望着她道,
“方才、哥哥遣副使来过,说他已为你寻到一个药方,能医好你的左手。若果真如此,也减我长久之愧。窈儿,你与哥哥回秦国、治一段时间手疾可好?”
她氤氲的眼中闪着一点期望的光,“真的、可治?”
“嗯。哥哥医术高明,你先和他回秦,医治一段时日、或许真有起色。”
“可是、你…你一个人留在赵国?”姜窈越来越觉得这不像是梦。但为何她头脑沉重,思绪如此混沌、分不清因缘,又好像真的陷在梦里。
“我毕竟拜过赵国上卿,若随你们一同入秦,不明不白的身份、只怕会连累哥哥、令他受人猜疑。”
见她神色渐有狐疑,从舟笑得更逼真些,反手将榻边的沅珠香烛又点燃一支,看她愈发迷蒙了双眼、终于倦意渐深,他点了点她的小鼻尖道,“窈儿,不必担心,我还是住在这木屋里,待你的手疾治好了,你就来这里找我。”
她禁不住香气与欢爱的双重撩拨,渐渐在他身体的弧度中睡得很安稳。但即使在梦的梦里,她仍然觉得今日心志朦胧,想不清事情、理不清头绪…
……
虞从舟见她睡熟,为她一一理好衣裙,又拿巾帕拭去她额上湿汗,方起身推开门,招手示意远处林中的晁也与苏辟入房来。
他已经与苏辟商定,由苏辟将楚姜窈带入秦国、送去范雎府中。此时见他又一遍细致嘱托,一旁的晁也忍不住问,
“公子,你到底要去做什么?”
虞从舟静默一阵道,“我犯下的罪孽,我总要去承担责任。”
忽然姜窈似在梦中挣扎、想要醒来却又无法睁开双眼,直急得她在梦中喊了一声,
“别去……”
虞从舟一惊,沅珠香烛分明最能在欢爱时催眠,怎么窈儿竟仍未熟睡。
他立刻对晁也、苏辟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转而倚坐在榻边,把她搂进怀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