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江愣住,过一会儿,挫败地垂下脑袋,“果真很难听吗?”
心直口快的小皇帝煞有介事地点头,沈雁在身后推一推她,她却装看不见。
听者轻叹,自嘲道,“雪江或许果真是个无用之人。”
少女一歪头,把沈雁从背后拉出来,“我家这个吹笛子好听,要不让他教教你?”
沈雁正猜测她为什么将话题引在这上,可看她对自己使眼色,也道,“要是雪江兄不嫌弃的话。”吴雪江或许真是个无用之人,但对他格外倾心的那位公孙小妹,现下却是个最有用之人了。可想到这里他又有些惶惑——果真能用“有用”和“无用”来衡量世人吗?
他转回目光,却发现雪江正看着他,神色担忧,“沈公子?”
“没什么的。多喝了两杯,有点晃了神。”沈雁便笑道,“我之前没教过人吹笛,不过要是雪江兄的话,我倒愿意常常过来,咱们一处,不单吹笛子,说说话做做诗也好。”
“我也爱写诗!”这倒让雪江高兴,“只是念秋、忆秋都是孩子,灵素又终日被城主支使到各个地方去,一刻不得消闲。”
他说到这叹口气,“你们也该看看她写的诗,做的文章,比我好上十倍。”
“说不得,还有那些船上的雅人异客,也不算孤独寂寞。”沈雁提醒他。
“那不过是过节了,熟人出来玩玩,岂有长待的道理。”
“别人不说,公孙小妹不是跟着回来了?”白无忧倚在栏杆边上,对他笑道,“美人如今何在?”
雪江脸一红,也不答她。
“要我说,人家人物又好,又写得一首好诗,对你也是一片真心,你还有什么不足的。”白无忧像只猫似地趴在栏杆边上,歪头调侃道。
“我没有不足……”
雪江已经坐立不安,转身要走,女孩突然断喝一声,
“这就要逃了?”
“没有。”雪江背对他们,身形孤寂清瘦,在他脚下,浩荡的风与月铺展开去,星垂平野,江入大荒。
“那为什么不做答复?”
“亲王地位尊贵,日理万机,何必操心我的事情。”他声音一顿,避而不谈。
白无忧从亭子里翻身出来,一步跃上他的船头,“你怕了。”她站在他船头,轻佻的语气收起来,目光郑重,声音沉肃。
“没有!”雪江恼羞成怒地回头,避开她逼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