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是一座北方沿海城市,航运发达,算得上是内陆最大的港口城市,这里已然成为连接海上和北方内陆的一个纽带。
一旦让邮票团伙牢牢掌控住这个纽带,以此作为关联点,把邮票扩散到我国北部,那么耗费如此多警力、精力组建的西南“防护网”将功亏一篑。
许翘从电脑里翻出海城的地图,在纸上写写画画,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
张岚破天荒敲她的房门。
“喝吧。”张岚把一杯热牛奶摆在桌子上,虽然还是一副别扭的样子,但眼神里掩饰不了的关切,还是被许翘捕捉到了。
林炔的死,带给张岚的打击和刺激远比许翘想象中还大。
“我老了,骂不动你了。”张岚说,“从前我不管你死活,现在不比从前,我就剩下你一个,别像你那个死鬼爹,一头扎到案子里不出来,不管家人,说什么大公无私,其实最自私,说死就死的人,最自私……”
张岚叹了口气,“过段时间,你和我回一趟b市,三七、五七祭拜你都没赶上,烧百天那会你这个当女儿的也没去给摔火盆,也罢,你就当走个过场,回头一起补上,也算他没白疼你一场。”
“好。”许翘没有再反驳张岚,她脑子里都是案子,下意识就应付两句。
张岚知道许翘和她不亲,也不强求,转身往门口走,想到什么又说,“早些年我不想让你看你爷爷和你爹写的那些家传手艺,既然你已经在当警察的路上回不了头了,等到回去的时候,你就把剩下的都拿走吧。”
“剩下的?还有剩下的?”许翘颇为意外,她还以为当年都被烧了,已经是古井无波的心境又泛起一丝涟漪。
张岚似不愿意多提,含混说道,“你死鬼爹留下的。”
“崇明在做什么?”秘书刚刚汇报完工作,崇万里从堆成小山的文件里抬起头。
秘书恭恭敬敬地说道,“少爷再处理分公司的文件,昨天就看到了凌晨三点多,今早六点起来,又处理到现在。”
连着一周,每天都只睡两三个小时,这段日子,林炔就像是个永动机,不知疲倦地工作着。
他必须尽快摸透崇氏集团的明账,账目是人为做的,是人就会有疏漏,哪怕崇万里雇佣的会计都是顶级会计事务所的高级注会。
崇氏集团太过庞杂,暗地里的生意也不亚于明面上的,崇万里一个人是根本不可能面面俱到。
下面的分公司,大多数都有专门的职业经理人去打理,所有暗地里的资产,也都按照比例,一部分转移到国外的离岸户头上,一部分会洗白后以各种名目回流到崇氏。
这也是为什么,崇氏众多投资项目,在外人看来各个都赚钱。
其实亏损的不少,有的亏损甚至存在人为因素,无外乎就是为了让这些资金流有个合理的借口流入进来。
崇万里当然懂得树大招风的道理,这些年主要把这一部分放在十八线小城市,小城市讲人情大于讲法纪,更方便他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