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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2页）

&ldo;从前浙江靠福建协饷，前后用过三百万之多；如今浙师援闽，饷银自然应该由浙江接济。大人是怎么个主意，请交代下来，好趁早筹划。&rdo;

&ldo;我已经跟芗泉谈妥当了，浙江每个月接济我二十万。&rdo;&ldo;二十万不多，只限浙江的元气丧得太厉害！&rdo;胡雪岩故意沉吟了一会；然后突如其来地问

说：&ldo;大人是不是打算到了福建，要奏调蒋杨两位去帮忙？&rdo;

这话问得左宗棠莫名其妙，立即答说：&ldo;我并没有这样的打算。而且蒋杨两位，也巴结到监司大员了，一则福建无可位置；二则，朝廷也未见得会

准。再说，我又何苦为马谷山铺路，腾出这么两个紧要缺分，好方便他援引私人？&rdo;

这番回答，原在胡雪岩意料之中；尤其是最后一点，更有关系‐‐蒋

益澧留任浙江藩司；并保杨昌为浙江阜司，原是左宗棠所下的一着&ldo;行手棋&rdo;，用来箝制马新贻，保护他在浙江的饷源，岂肯自我退让？而胡雪岩所以明知

故问，亦正是因话答话，好引入正题的一种手法。

&ldo;这就是了！但愿蒋杨二分，安于其位；就等于大人仍旧兼摄浙江抚篆一样。不过，大人，我有句话，只怕忠言逆耳。&rdo;

&ldo;不要紧，你我无话不可谈。而况你必是为我打算的好话。&rdo;

&ldo;是，我是替大人打算；细水长流，稳扎稳打。&rdo;胡雪岩很从容地答说：

&ldo;浙江的收入不但有限，而且没有确数可以预估。地丁钱粮，已经奉旨豁免；盐课收入，决要明年春末夏初，才有起色；米捐要看邻省肯不肯帮忙？靠得

住的，只有厘金；市面越来越兴旺，收数自然越来越多，但也要看经手人的操守。至于支出，第一是善后；第二是海塘，都要大把花银子。大小衙门，

文武官员的经费俸禄，更不能不筹；地方上总还要养些兵。大人倒想一想看，倘或每个月先凑二十万银子解粮台；藩库一清如洗，什么事都动不了，蒋芗

泉这个藩司，怎么还当得下去？&rdo;

&ldo;这，&rdo;左宗棠呆了半晌，方始说下去：&ldo;这也不致于如你所说的那样子艰窘吧？&rdo;

&ldo;当然。我是说得过分了一点。不过，大人，请你也要替马中丞想一想；人家刚刚巴结到方面大员，自然也想做番事业。如果处处捉襟见肘，动弹不

得；那时候怎么办？只有逼蒋芗泉；逼蒋芗泉就是逼大人。&rdo;胡雪岩停了一下又说：&ldo;从前江西沈中丞是曾中堂一手提拔的；本省的厘金说截留就截留，

朝廷也不曾责备他耽误了曾家弟兄的&lso;东征&rso;。马中丞为人虽不如沈中丞那样子刚烈，然而也不是肯得过且过的人。&rdo;

提到沈葆桢与曾国藩交恶的往事，左宗棠不能不起警惕之心。他是最讲究利害关系；冷静思量，马新贻的脚步站得很稳；亦无弱点可攻，果然为

此有所争执，自己不见得能占上风。而且一闹开来，蒋益澧首当其冲；他一调离了浙江，每月又何有二十万银子可得？

转念以此，便心平气和地问道：&ldo;那末，雪岩，你说呢？我该怎么办？&rdo;胡雪岩率直答道：&ldo;只有减个数目。&rdo;

&ldo;减多少呢？&rdo;左宗棠问。

&ldo;这我就不敢说了。&rdo;左宗棠答道，&ldo;惟有请大人交代下去，官兵弟兄先委屈些，只要局面一好转，必然补报。&rdo;&ldo;好！&rdo;左宗棠点点头，&ldo;我也不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