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温柠心里仍不太舒服,垂着眼说:“你一点也不守信用。”
如果是别人,她压根不会介意,哪怕是真的实质上做了什么,也至多懊恼几天就忘了。但顾迟溪不一样,她们之间有太多复杂的羁绊,一靠近,她就容易心软,就会忘记决心,最后又陷入痛苦之中。
同居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这人偏要一次次来挑战她的底线。
顾迟溪见她脸色愈难看,顿时明白这不是能够开玩笑容忍的事情,心一下子高高悬起,忐忑不安。
“对不起。”
她坐起来,小心地握住了温柠的手,“我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
温柠心里有气,肚子里窝火,脑里又烦躁,浑身哪儿都不痛快,听到她语气低弱地道歉,想发作却也不忍,索性不说话。
“柠柠?”
“老婆……”
顾迟溪轻声唤她。
温柠皱眉,抬眼瞪过去,“不准喊这个!”
“婚前条件里你没有说过。”
“那我现在说行了吧?”
“领证后无效。”顾迟溪一本正经道。
“……”
温柠深呼吸,重重吐出一口气,强硬道:“我说不准就是不准。”
无耻!
她再心软她就是狗!
顾迟溪神情失落,“在家里喊也不行吗?”
“不,行。”
“……好。”
顾迟溪应声,默默下了床,穿好拖鞋,离开了房间。
温柠重新倒下去躺着。
大约过了一小时,有车停在外面,楼下传来高跟鞋声,院门开了又关发出的“吱呀”声,脚步消失了,车子亦远去。
温柠爬起来,走到窗边看了一眼。
新婚夜之后,顾迟溪信守承诺,没再贸然找借口靠近温柠。
两人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远不近,时而一起住酒店,时而一起住家里,偶尔不住在一块,各自相安无事。
温柠很享受这种淡然恬静的生活。
她给姑姑打了五十万手术费,然后一次性偿清债务,余下的钱分散开买了理财。从银行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像一根放松了的皮筋,从头到脚都变得柔软,又好像一滩清润的水,由内而外舒展着,无限流淌。
路上看见什么都觉得美。
天空是莹澈的镜面蓝,云团是松软的浓稠白,太阳是热情的橘皮黄,寻常的景色在她眼里带了滤镜,连街上乱跑的小孩子看起来都那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