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
顾迟溪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继续说:“家里发生了一点事,我不得不离开。”
“是吗?”温柠转过来,嘴角挂着嘲讽的笑。
“你说有苦衷,有紧急原因,我都信,但是什么事情能让你一个字都不留就走?你是被绑架的?被打晕了抗走的?或者你在国外这几年读书读到与世隔绝了?一条消息也没有?”
她连声质问,嗓音愈低哑,泛红的眼睛泪光盈盈。
在顾迟溪刚离开的半年里,温柠觉得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每天抱着手机重复添加被删掉的q|q,巴望着能接到顾迟溪的电话,或收到一条短信。不想去学校,只想守在隔壁院子门口,生怕顾迟溪回来她会错过。
记得学飞行后的第一个春节,她回家,看到隔壁院子突然有了动静,还以为是顾迟溪回来了,傻愣愣地在外面喊姐姐。
门里走出来陌生的面孔,是新邻居。
期望变成失望,她犹如站在悬崖上,一脚踩空,直直地坠进深渊里。
当晚,温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抱着顾迟溪的照片哭了很久很久,然后,她取来针和剪刀,将所有照片里那个人的脸裁掉。
后来,心冷了,再没有暖和起来。
温柠最在意的,最咽不下那口气的,是顾迟溪为什么一声不响地离开,其次才是离开的原因。
她哭,顾迟溪看着,心都要裂了。
“很复杂。而且,有些事情还不清楚,我在查。”
“到底什么事?”
顾迟溪低眸不语。
事关家庭,诸多难言之隐,她有个当小三的母亲,自己是私生女,从小就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生长在阴影里,可偏偏她又十分要强,在意自尊。
所以她从来不在温柠面前提及父母,更是从不让温柠过问家里的事。
见她为难,温柠心底升起一股无力感,嗤笑道:“算了,反正也与我无关,我不想知道,不用告诉我,我们还是各过各的,挺好。”
“柠柠……”
顾迟溪轻叹,抓过她的手拢在掌心里,语气诚恳道:“既然我回来了,能直面你,就一定会向你交代清楚,只是我需要一点时间,再等等我。”
轻柔的嗓音,羽毛般划过心口,痒痒的。
温柠直勾勾地看着她,隐隐有些动容。
眼泪干涸了,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顾迟溪抬手替她拭去,拇指温柔地抚过她的眼角,顺着脸廓滑下来,落到唇边,轻轻按了按。
另一只胳膊绕过腰侧,环住了温柠的背。
顾迟溪倾身凑近,闭上眼,薄软的唇小心翼翼覆住她的,不急于攻陷,只在外面流连辗转,讨好似的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