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抓的?”清言倒抽一口冷气,惊问。
庭毅点头。
今日之事,他也是十分的意外。
现在夫人要出外做事,只能早晚给爷喂药。那中午那顿药他当然义不容辞。熟料,夫人喂着明明乖顺得很的爷,到他这里就成了个炮竹,还是一点就炸的那种!
药不喝,蜜饯也不吃了。
好说歹说,都不行。他没办法,只能硬起心肠,按原先的法子捉了爷强灌。
不曾想,这一次爷的抗拒格外激烈。仿若被逼到绝境里的困兽一般,叫唤着夫人的小名,疯狂地挣动,使出了誓死一搏的力气。老爷,陈嬷嬷帮着按都按不住。
其实他若要真的下狠手制住爷,也不是不行。只是他又何忍真出手伤了爷!于是他只能退让着闪躲,方不至于被爷抓到了脸。
闹到最后,一碗药大半泼在他和爷的衣服上了,就连好容易灌进爷嘴里的那一点点药汁,也被狂躁的爷愤怒的全数吐了出来……
清言听完事情的原委,静了片刻没有作声。她摸着走过来偎进她怀里的庚生的小脑袋,想了想方道:
“以后我午间回来给他喂药吧。”
好在新住宅离福如轩亦不太远,都在京城里的繁华路段。
庭毅神情讪讪,低下头去。
“你的伤处需要上药,让冬灵给你去拿药膏。”清言看一看他,温声言道。
庭毅摇摇头,这点皮外伤算个甚么!之前冬灵要给他拿药都被他拒绝了。
“去吧,让冬灵给你拿药。”清言的语声温和而坚持。
而原就对庭毅的伤颇是担心的冬灵,已经站在他跟前,拿眼瞅着他。庭毅挠挠头,终是跟着她去了。
“爷的人呢?”清言问陈嬷嬷。
陈嬷嬷叹气,回道:“爷那会子闹得太厉害,怎么也安静不下来。庭毅怕爷会误伤了自个,不得已点了爷的睡穴。这会还睡着呢。”
虞父闻言亦跟着叹了叹气。今日亲见姑爷犯病,对他的冲击不小。好好的一个人,乱了神智竟是那般的不可理喻。委实可悲得紧!
清言行去韩奕羡的卧房。他睡得很沉,面色安然而平静。端这般瞧着,丝毫看不出是一个身患心疾的病人。
清言坐在房内的椅子上,望着他出神。心里亦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当晚,庭毅看着顺从听话的由着夫人喂药的爷,心口涩然。
他的爷啊,是如此的依恋夫人!
病的浑浑噩噩,却还知道“认人”!
先前是夫人不在,现在夫人只喂了这几日的药,爷便只要夫人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