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药送到他的嘴边,他竟然喝了下去。
她错愕不已,趁热打铁。
一碗药倒是喝得不慢,他配合的样子又让她生出错觉来。仿佛他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而她则是侍候人的老妈子。喂完药她还不忘给他塞了一枚杏脯,心道这男人肯定是烧糊涂了,竟然如此听话。
“真听话,以后喝药也要这么听话,知道吗?”
男人不吭声,眼皮垂着。
“喝了药就赶紧睡一觉,发了汗便会退热。”
她刚要起身去放药碗,便感觉自己被人拉住。拉着她的人还是不看她,那副听话的模样实在是违和。
“不要走。”他说。
她想起他的失眠之症,想到儿子说的自己是治他失眠之症的良药。他的病之所以拖到这个份上,除去他自己不看医之外,或许还是因为睡不好。
几乎没有太多的纠结,她回了一个好字。
闭目睡去的病弱公子,哪里还有平日的冷漠。他躺得笔直,无害中越发金质玉相雅致出众。只不过眼下的青影无所遁形,眉宇间略带一丝疲惫。
怕是有些日子没睡好过,她想。
公冶楚确实有多日未曾睡好,闻着淡淡的香气很快入睡。花开幽香之处,那粉粉艳艳慢慢转为鲜艳的红。
喜庆的红所到之处,渲染着无数的欢声笑语。
他牵着一人的手慢慢朝仁安宫走去,迈过门槛进到正殿。穿过正殿到内室,珠帘微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明珠晕生出温润的光泽,丝丝温暖着人心。
明黄的幔帐上绣着龙凤呈祥,金凤帐钩将幔帐两边挂起。女子被人扶坐在其中,一身金紫的凤袍端庄贵气,凤冠之下是一张娇艳至极的脸。
她眼媚如丝,欲语还羞间风情乍现。庄重华贵的喜庆,结爱缠绵的漫漫长夜。她一笑一颦一吟转一轻喃,令他仿若身临其境。
“惜儿……”
裴元惜听到床上之人的梦呓声,不由得头皮发麻。这男人梦到什么了?还惜儿?听得人怪别扭的。
她走也走不了,因为她的手还被人握着。便是他睡着了,他依然将她握得极紧。她试探着动了动,不想床上的男人突然睁开眼。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灼热而又隐忍。在她的惊讶之中,一阵天旋地转。待她回过神来时,只感觉自己躺在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