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糖水摊边上卖茶,亏你想得出来。”
“你懂个屁,这夏天容易肝火旺,凉茶才是不二之选。”两道弯细的水弯眉轻轻挑着,她耸耸肩,冷哼一声,“所以说头发长见识短,依照长远来看,卖凉茶才是唯一的出路。”
他不禁呼吸一滞,甚至已经能想象那画面了。
山林间凉风簌簌,鸟啼声与蝉鸣声夹杂,潺潺流水声萦绕不绝于耳。
回头望下去,一路星星点点,不少人选择这日登山出游。有些立体不足的便蹲在一旁歇着,还有些是滔滔不绝,一路不带停歇,说笑声从未停止。
顺着山野往上,已然有人爬上山崖上眺望风景了。
再回头,那丫头已经被他甩了一大截。
璇珠无比的后悔,一辈子都没有像今日这般无语过。
初时大家都是一样的爬山,甚至还嘲笑沈丛澈身子骨不好,慢慢地,她逐渐追不上沈丛澈的步伐,再被他甩几条街,提着繁复的裙摆屁颠屁颠追在后面。
好在前些年,帝姬出宫避暑时在望南山摔了一跤,当日哭着回宫,次月便在望南山的山路修了护栏。
她也是一路搀扶着护栏才坚持到几近半山腰。
抬首时,脑上乌阳刺目。
透过树木间隙而落,照得有些睁不开眼。继而将目光落到前头两米开外那抹墨蓝的身影上:“公公,我走不动了……”
言罢,璇珠便顺着护栏坐到石□□上。
沈丛澈闻声回头,见那身着石榴裙梳着垂挂髻的小姑娘边捞着袖子靠坐在护栏前,霎时,他又好气又好笑,转而大步朝她而去,拎着她的衣领将其从地面拽了起来,冷笑着道:“是谁非要来的?今儿个你就是爬也得给我爬上去!”
“我不行了,要渴死了,我下山去买糖水喝吧!”
说完,她提着裙摆抬脚就想下山去,才动了念头就被他拽住了衣领。他了然一笑,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灰褐色的水囊。
“无妨,我早有准备。”
璇珠:“……”
“我饿了,想吃……”
话还未出口,他又从衣袖取出个装得胀鼓鼓的油纸袋送到她面前,轻垂着眼眸,慢悠悠地吐出句话来:“都给你备好了。”
璇珠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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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被沈丛澈拖上山去的。
璇珠永远记得,那天她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没有一点反抗偷溜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