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是我!”身后男人穿着黑色夜行衣,一手揭下黑面纱,便露出了脸。
赫然便是江之行。
桑汀眼底的惊恐转为震惊,皇宫守卫森严,固若金汤,他是怎么进来的?!
江之行松开手,压低声音又道:“是我,别出声。”
桑汀惊疑未定,迟钝地点了头。
四周安静下来,并未惊动殿外宫人,时间紧迫,江之行省了客套话,直直问:“汀汀,阿宁和我说你不愿意?”
不等她开口,江之行又问:“为什么?难道你愿意被夷狄王囚|禁一辈子不得自由吗?他是什么人你应当清楚!你如今只是他的玩|物,什么立后都是口头话,是假的!这样的荣华富贵怎会长久?”
桑汀看向江之行的眼神变得复杂,她抿紧唇,并未言语,只一步步往后退。
江之行步步紧逼,直到清楚瞧见她脖子上的暗红印记,猛地一僵,神情恍惚了一阵,“汀汀,你已经……”
察觉他目光,桑汀慌忙捂住脖子,难堪与窘迫齐齐涌上来,她情绪开始剧烈波动着:“你走,你走!你别来找我!我决不会搅入这场争斗,我劝你你和江宁早日收手,长此以往会丧命的!”
“命算什么?”江之行死死盯着她双手掩盖住的地方,眸中有怒火和浓浓恨意。
他从冰冷河道游进来,爬了满是灰尘泥土的地下宫道,狼狈不堪,冒死前来,却是看见那么干净美好的汀汀,被夷狄王玷污了!
可怜他连汀汀的手都不曾牵过,当年父皇赐婚,这本该是他的人。
江之行的脸色逐渐扭曲,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桑汀,你可知今日你说这些后果是什么?”
桑汀避开他:“我只知道你再不走,我们都会死,还有江宁,一个都逃不了,我想好好活着,我想父亲平安!”
她讨厌那样审视的眼神,尤其是知晓江之行为了权势地位不惜欺骗她,原本那点故交情意就此消失个干净。
两人说话的声儿不小,殿外很快传来其阿婆的声音:“可是娘娘醒了?”
有宫人低声答话。
桑汀退到梳妆台侧,眼眶红着,指向外面一字一句道:“江之行,你当真要拖累大家一起死吗?夷狄王当日亲口说过,没有谋逆心思的,他不会赶尽杀绝!”
“你变了,你竟然会相信那个粗鄙野蛮之辈的诓骗。”江之行攥紧拳,腰间匕首蹭亮,“桑汀,你从前不是贪图荣华富贵的,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当真愿意就此沦为夷狄王的玩|物,从此再不后悔吗?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和他的种种我都能当做没发生,只要你肯帮我……”
“够了!”桑汀忽然失声低吼,打断他的话,一声又一声的“玩|物”萦绕耳畔,像是魔音一般,会直接摧毁掉她最后的自尊和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