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好受点。”
说着,冯殊将搓到发热的手掌抚在女人小腹上,顺着方向打圈按摩,借以减轻痉挛的症状。
夏知蔷还没完全消气,起初有些抗拒,可腹部干燥的温热感实在令人放松,随便扭扭、意思了两下,便默许了。等药效渐起,困意随之袭来,她迷瞪瞪地嘟囔了一句:
“才不要你管我。”
冯殊的小臂已经开始发酸,听到这话,无奈:“你是我太太,我不管你,谁管你?况且,这也是岳父托付我做的事,我既然答应了,就得做到。”
“反正不要你管,”她耍无赖,声音懒懒的,尾音越来越拖沓,“吵架就要有吵架的样子……”
“你确定?”冯殊作势要起身。
谁知,身旁的人已然睡熟,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失笑,又自己躺了回去。
光线昏暗的阁楼,狭小、幽闭,有些压抑,耳畔连绵不绝的,都是冷柜运行时产生的嗡嗡低鸣,并不舒适。冯殊盯着近在咫尺的天花板,想到自己不在的那半年,夏知蔷宁愿住这里也不回空荡荡的家,心口发胀。
满打满算,他们在那个家中面对面相处的时日,顶多两个月。
两个月时间,交朋友的尚未触及三观,谈恋爱的刚开始磨合,冯殊和夏知蔷却已跳过过程,硬凑成夫妻,急匆匆地学着分享食物床铺,分享苦痛快感,分享余下的人生。
如此有限的时间,要一颗细菌跨过培养皿到边上的培养皿,还有可能,但要它一口气从三亚蠕动到到哈尔滨的培养皿去,就有些痴人说梦了。
是冯殊要求太多。
夏知蔷再醒过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痛感消失无踪,一身轻松的她想翻个身,才发现腰上还压着条手臂,两人紧挨着的那一块皮肤汗涔涔、滑腻腻的,质感暧昧。
她回头,冯殊稍显疲倦的睡颜便映入眼帘。
翻转身体,夏知蔷撑着头看了会儿黑暗中的他,目光升温,心口也热得发痒。她将手指缓缓伸到人唇边,犹豫片刻又收回来,又换了别的什么贴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如同单枪匹马奔到医院跟人求婚,如同在那个壁炉前,主动又莽撞地邀请他尝一尝自己唇齿间的可可香,都是一样的不可理喻。
要是事事都得想明白再做,像夏知蔷这样的“笨蛋”,一辈子兴许连一件事都做不成。
难得糊涂,她想。
冯殊这一觉睡得极浅。
夏知蔷的唇一碰上来他就醒了,只是没睁眼而已。他怕惊了某只跃跃欲试的兔子,怕打扰她突如其来的好兴致,更怕一睁开眼,发现一切依旧只是个梦。
蜻蜓点水的浅啄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冯殊的衣领被人拿指尖攒住,越拉越紧,借着力,对方终是整个人都贴了上来。
鼻尖蹭着鼻尖,气息缠住气息,柔软抵上坚实,冯殊被夏知蔷带到了一个充盈着奶油香气的梦里,香甜软糯的布丁源源不断地送入口中,滑软,细腻,能品尝,能碾转,却无法尽数吞下。
冯殊强装镇定,心底贪婪地渴望着多吃一点,再多吃一点。
直到安静的屋子里响起越发深重的呼吸声,直到身上明显起了变化、再装不了,他一个翻身反客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