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也许是许材这话说的太重,白添沉默后才服软道:“我并没有侮辱这些娘子的意思。安国公主的事我也听过,只是觉得春闱在即,他这个时候沉迷儿女私情不对。”
听他这么说,场上总算消停了。
何礼攥紧了拳头,冷笑一声,“安国公主是公主,她算个什么东西。”
—
上午还是晴空万里,下午便下起了雨,且雨势汹汹。
宋月稚并不知道听竹居闹了这么一场,靠着美人塌睡了一会,到下午算算时候该回濯院,她便带着铃可乘马车往回去。
雨声落在车顶,类似落在芭蕉叶上,街道上的喧闹也被掩埋了些,但却过于安静了。
宋月稚拨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街上人很少,可她却忽觉奇怪,平日里常能见到的那些难民居然都不见了身影。
她目光微滞,朝着外头道:“停下。”
她想起那日徐重辛和他说的话,远离难民,恐有异变。
是什么,这几日城防加重,城门原不收难民又将人放入,是什么原因?
“姑娘?”
铃可见她往外走,不禁有些意外,不过她也伴随着下了马车,支着伞给她遮挡雨水。
街道上人影绰绰,但唯独连一个乞丐也没有。
她行了几步,在一个卖簪子的摊上随便拿了一件东西付钱,接着不动声色的问老板,“我瞧着街道干净了许多,还有些不适应呢。”
老板高兴的接过铃可递来的钱银,这才对她道:“最近流民乞丐太多了,路上脏乱,又被几个大户人家的人说道了两句,大部分都到城北去了。”
城北是上清道观的方向,也是出城去往北边的方向。
她心乱了乱。
连簪子都没拿,铃可从小贩手里接过赶忙跟着往回走了,只听宋月稚吩咐马夫道:“去城北。”
虽不知她为何要这般做,但都听了命令。
城北略显破败,断垣残壁,宋月稚没想到路上有这么多流民聚集于此,老人、小孩……他们皆是衣不蔽体,蓬头垢面。
那密密麻麻躺在道上的人脸上土灰,见她到来瞪着一双双木然的眼睛看她。
铃可心里直直打怵。
她小声道:“姑娘,咱们回去吧。”
宋月稚没说话,而是拿过她手中的雨伞叫她回马车,接着往前走了几步,她脚步穿梭在其中,那酸臭的气味直直往鼻孔里钻,她却没有露出一丝不耐。
难民看她的目光越来越诡异。
直到有一个断了手臂的人站起身,抬起脚步直直向她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