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歌的语调听着耳熟。”铃可左右想了想,“好像听傅桥她们哼过几声。”
听竹居的人大多都来自十三州,这些天难民入城,她们在路上碰见有时也会施与些钱银,但人太多了,数不尽的难民到这来,还不止溱安。
也许是缘分,宋月稚来的路上第一个碰到的就是他们,到了这来也阴差阳错的与她们有了羁绊。
“我知道。”宋月稚说:“我问过如如,她说是十三州里一个艺娘写的,当时祸州之乱开始,她所在的花楼也不能幸免,但她将几个孩童藏了起来,临死前写下的曲谱,后来才传唱开。”
铃可内心微颤,捏紧了衣裙。
她说:“太可怜了。”
“同情没有用。”歌声原来越远,但宋月稚的声音却越来越坚定,“要帮他们。”
第30章宴席是为我而来?
溱安给新上任官员接风洗尘的第一日,宋月稚便早早到了听竹居,她前后检查艺娘们的装束仪表。
傅桥在旁边说:“这次筵席定在城东的一家私人宅子里,到场的除了本地的官户人家,还有不少当地商行的老板,书香权贵。”
铃可不禁问,“官府不是最看不上商贾之人了么?”
“这次不一样。”傅桥给她解释,“十三州爆发祸州之乱的时候,就是这群人出的力,尤其是青盏,府衙再怎么样万没有过了河拆桥的道理。”
宋月稚上前给她整理领口,她凝着眸子专注于手上的动作。
傅桥忍不住问,“小姐,我怎么瞧你有些严肃。”
小姑娘手上动作一停,忽然抬眸,半响后道:“不过是第一次主持这种场面,有些紧张。”
“那不是。”铃可笑出声,“往日小姐在京都,多大的场合都能把派头端正了,哪里怕这些。”
宋月稚摇首,没说话了。
——
出门时,宋月稚便看到不远处一高一矮两个流人影。
她脚步微顿,那些人并没有上前,只是远远的看着他们,一双明亮的眼睛在黝黑的皮肤上格外突出。
发现她们注视过来的目光,又将头低了下去。
“怎么又来了!”傅桥挡在宋月稚面前,对她道:“这些流民以为咱们花楼赏了他们些钱就缠着不放了,小姐等着,我这就驱散他们。”
但还没走,宋月稚就问她,“为什么给他们钱?”
傅桥脚步一僵,再是有些紧张的转过身,“我我这人心软,看他们可怜就随手给的。”
听竹居现在是宋月稚当家,她自然是很感激这位小姐那时候救下她们,但她也十分清楚,救下她们是为了清莺坊,但对于这些流民并无什么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