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上移,忽然落在‘雪人’两字上。
宋月稚抬手放在耳垂上,还是那对银蝴蝶耳坠,她站起身,不顾身上的外衣滑落,径直往窗边走。
再往外推开那扇,她看见院中的小庭院,洒落昏黄灯火,这个方位看过去,是格外清晰的景象。
曾在大雪天,她在这堆雪人。
也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偷看。
——
第二日一早,她便早早赶去与父亲会和,可马车刚停,她便瞧见不远处的架势,营帐外驻守着大内的禁卫。
她一联想到艿绣的来信,便知来人是谁。
不紧不慢的下了马车,宋温游第一个冲过来扶自家闺女下来,生怕把娇贵的女儿磕着绊着了。
其实他也不知该如何和宋月稚相处,她真的很懂事,三年前他要带兵出征,回到家后她准备好一切事宜,只是在他临走时扯了他的衣角。
她说:“爹爹带上我好不好?”之后又笑,“开玩笑哦,我等您回来。”
一等就是三年,旁人的妻女尽诉相思之情,生活琐事,埋怨打闹,而她信中的言辞永远是安好勿念,不怨不闹,偌大国公府压在她身上如若无物,乖的让人心疼。
他想补偿她,可又无从下手。
身边的人都知道将军可宝贝这个闺女,但见他这般谄媚的模样,还是忍不住露出古怪的表情。
就有人对范起说:“怎么对我们那是要驯服的野兽,什么家伙都往上使,对待女儿那是眼珠子似的,捧着养着还得用皮肉护着。”
没得比没得比。
但再定睛一瞧她的容貌时,那人顿时垂首顿足捶胸,“那不是我的眼珠子吗?”
“”范起警告了句,“你以为你是校尉啊,少打小姐主意。”
“人都得有个梦,要是小姐看上我了该多好。”那人脸皮厚得,但下一刻他就皱眉,道:“那三殿下什么眼神?”
这人一早就来了大营,众人都知道他是三皇子,不敢怠慢的,将军也对他和颜悦色,素日装的人温文尔雅不好面子,但他刚刚说完那句话,这人的气势就变了。
江虔文撇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他沉着气,脚步僵硬的朝宋月稚走了去。
他等这一日太久,但真正到了她跟前,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宋月稚倒是轻松的与他点首打照面,即没有问他如何知道她的去处,也没有问他究竟是怎么离开京都来寻她的。
就好像把他当作一个需要寒暄的陌生人,江虔文一时间心上发涩,看着她失去言语之力。
掠过他,一众将士高高兴兴的上来和宋月稚打招呼。
范起她认识的,自不用多说,倒是他身边一个叫安勋的将士,自来熟说不上,十分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