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寺素来香火旺盛,宋月稚的母亲生前信佛,她便时不时也会来捐些香火钱,再拜拜佛。
人来人往的,两人仿若隔了千山万水,江虔文被她神情中淡漠的情绪刺到,一瞬间觉得这距离像是一生都无法跨越了。
他屏了呼吸,不信邪的迈着步子到了她跟前,她便行礼公事公办道:“三殿下。”
江虔文想离她再近一步,但宋月稚却往后退了退,他胸闷气短,沉声道:“你对我生疏了许多。”
“臣女自知与殿下云泥之别,岂敢放肆。”
自从得知自己与皇家有了桩婚事,宋月稚便有意无意的不想与他有牵连。
江虔文只觉唇中的舌苔都是苦的,他语气低低,“你在怪我?我那日是一时情急说话不过脑子,你与我自小的情分,我自然知道你的人品心性,只是怕你恼我。”
自那日两人吵架后,他想尽办法都没能再见她,今日无论如何,他知道自己要坐低姿态,不能再气她了。
“臣女岂敢。”
手里的信还未看完,宋月稚这时候心底略急,是一句话都不想再多说。
她福身就要走,但脚步还未踏出去,江虔文便跨步拦在了她面前,两人的距离离得极近,宋月稚心底一跳,往后撤开却被拉了一把手臂,还好她稳得住,不然下一刻怕不是就要扑进他怀里。
宋月稚仿若沾上了什么脏东西,瞬息甩开他,她满目暗沉的看着江虔文,柳眉蹙起,江虔文从未见过她这么生气,那视线像是一把刀冰冷的往他身上刺。
他不由得一愣。
“臣女竟然不知,三殿下如今也喜欢强迫那一套了。”
“我”
他不过是怕她摔倒。
四周的人都听见了动静,不由得看了过来,几个挽着篮子的妇女低声私语道:“这光天化日的,这是做什么。”
“别是什么强抢民女的戏码,这人长得斯斯文文的,怎么这副德行。”
“知人知面不知心,大庭广众对个女子动手动脚的,脸皮也是厚的很。”
这般露骨的话到了耳朵里,江虔文□□头都攥紧了,那市井小民不知自己的身份,什么脏话都说得出口的,可金尊玉贵的三皇子殿下却从未受过这般不堪的言论。
宋月稚自动屏蔽了周围这些再轻不过的责骂声——她往日听得多了,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虽然见他脸色漆黑,她也丝毫不给他台阶下,“虽我自小与殿下交情匪浅,也不代表能受你三翻四次的死缠烂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