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另一端接通的是苏潆的助理,年纪和苏徽差不多大的貌美小白脸告诉苏徽,将军在月球的会议已经结束,现已赶往木卫二参观军事基地新研发的武器。
“参观完之后呢?”
“之后是与八国首脑的和平协商会议。”
“再之后?”
“是火星上的名流晚宴。”
“再再之后?”
小白脸羞涩一笑,“那是我和将军的私人约会时间。”
“……所以母亲要我联系她,指的是?”
“指的是三天后的二十三点半至二十四点,她有空。”
苏徽面无表情的掐断了视频通话,然后翻出苏潆的联络号码,熟练的拉黑。
生气吗?不生气。他刚才和教授说他已经习惯了,这不是谎话。
站在路上大概又发了十分钟的呆,苏徽跳上了一辆公共行驶器。
他不打算回家,想想只能去老师家里。
不是刚才和他分别的博导章教授,是曾经给予他史学启蒙、并且在他读硕士期间担任过他导师的社科院退休院士云教授。
在二十三世纪的医疗技术下,云教授即便眼下已有九十多岁,却仍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太太。
她一生没有结婚,也没有选择孕育子女,终生与学术为伴,苏徽赶到她家时,她正在恒温室的窗边,做着日复一日的古籍保养工作。
云教授研究了大半辈子的张誊光,通过各种各样的方法收集到了她能找到的所有与张誊光有关的资料或是资料副本。在纸笔早就被淘汰的二十三世纪,她家中还存放着如山的古籍,那大部分都与张誊光有关的文献。
在二十三世纪,不结婚不生育将终生都奉献给事业的人不在少数,但苏徽隐约觉得老师和那些人不一样。
她不是简单的想要追逐名利,而是对自己的事业到了痴迷的地步。
“老师。”苏徽在老人面前坐下。
“回来了。”老人自然而然的微笑,招呼他喝茶吃点心,就好像是看见了孙子放学回家的普通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