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宫中已经想用冲喜的法子最后试一试了,可别说他现在这样,就是好好的也没有哪家的姑娘敢嫁给他!不要命了!”
另一个人咽了口唾沫:“要我说他没救了最好……他死了,往后咱们这些住在皇城里的人就可以安心些了……”
沈容倾站在墙后,默默将他们的对话听完。那人明明贵为皇子,却能让坊间所有人谈之色变。
世人皆说他不会醒,可如今沈容倾却清楚的知道,他迟早有一天会醒来。
窗外划过一道闪电,烛火随之忽明忽暗。
沈容倾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站在床边太久了。她敛眸收了视线,轻轻阖了阖眼。
好在不是今天……
惊雷声起,震颤直达云巅。沈容倾回身前不经意间地一瞥,却见幽暗之中,魏霁轻叩在床榻边的手忽然微微动了动。
沈容倾心脏咯噔一下。
第2章先是喉结,再是锁骨……暗纹繁……
那动作轻微得转瞬即逝。
沈容倾怔怔地僵在原地,有那么几秒钟她的耳朵里只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屋檐外雨势渐大,水珠打在庭院间的青石板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隔着一道云窗,屋内是截然不同的沉静。
魏霁的手没再动,一切保持着刚进来时的原样,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
沈容倾攥着烛台,纤细的手指因紧张而逐渐收紧。
她也不知道魏霁什么时候会醒,只是遵循上辈子的记忆应该是很久以后的事。
印象里那会儿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她搓着冻到发疼的双手听见廊间给南苑送煤炭的小厮说,慎王前些日子醒了……
难不成是这场随意安排的冲喜真的起了效果?又或者根本是她刚刚看错了。是光线不清,烛影虚晃造成的。
沈容倾下意识地望向魏霁,视线不自觉地自上而下,由他的眼眸逐渐滑落。
先是喉结,再是锁骨……暗纹繁杂的衣领很松,隐约露了一小截绷带的边缘……
然后便是那只手了。
沈容倾第一次如此仔细地打量。那人手掌宽大,指节修长,像是常年握兵刃,十分有力,又像是会慵懒地端起一盏温酒,漫不经心地轻轻一晃。
沈容倾不知道自己脑海里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大抵是方才留意到了小桌上的酒壶,又或许是来之前危言耸听了太多他“笑尽一杯酒,杀人闹市中”的模样。
她垂眸稳了稳心神,深吸了口气,试探性地伏在床边轻声唤道:“……王爷?”
屋中一片寂静,回应她的,只有窗外的漫天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