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倾抬手轻轻揉了揉眉心,侧耳听着廊间小厮们来往的声音。
反正已经有人在管他了,她不在,那些人反而更方便些。心里不知为何仍有些堵得慌,沈容倾晃了晃头,决意今晚不再去想有关魏霁的任何一件事情。
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两三本不知关于什么的古籍,应是最开始就放在这间屋子里的,下人们收拾的时候也未曾拿去。
沈容倾随意翻开了一本,想分散些注意不再去想刚刚的事。可心底莫名总是会被门外的动静所牵动着,半个时辰过去了,一字也没能看进去。
那人还在发烧,也不知药房那边将汤药送去了没有。她出来时窗子好像还留了道缝隙,夜晚的风吹进来了,容易让人着凉……
沈容倾翻着书页的手蓦地一顿,意识到自己又开始不自觉地想这些事了,立刻扼制住自己的想法。
心里闷闷的,莫名有些堵得慌。说到底,魏霁是因为她伤势才加重的。若当时她能勇敢些,自己从窗子逃离火海,也就没有后来的那些事了……
廊间传来了声关门的动静。沈容倾下意识地抬眸再次被吸引了注意。
要不过去看一看吧……
……
深夜的连廊里很安静。开始那一拨忙前忙后的小厮已经退下去了,说不准那人已经休息。
沈容倾重新蒙上缎带,自己摸着墙面往前走。这条路她大概也记得,只是为了谨慎,怕错过了寝殿的大门,走得便比平常要慢了些。
雕藤镂刻的花梨木门厚重而严密,轻推之下却没有吱呀的声响,反而很顺利。寝殿里仍是那股熟悉的药味,屋中应是还亮着灯,透过缎带上下的缝隙,隐约能透进来些光线。
意识到那人也许还未睡下,沈容倾忽然想往回走了。
只可惜现实给她反悔的时间太短,还未等摸到门边,便听卧室那边传来了一道低哑慵懒的声音:“肯回来了?”
那声音很近,沈容倾抬起的胳膊一顿,一时僵在那里,不知是去还是留。
这语气她太过熟悉了,可就是忿忿地不想理。然而下一刻便有人替她做出了决定,魏霁从她身后越过她,将她没能摸到的那扇门,死死地关上了。
沈容倾回过身,能清楚地感知到对方就站在她的面前。她本能地想向后靠寻求些安全感,却被对方修长的手指先一步轻捏住了下颚。
“啧,又蒙上了。”
沈容倾听着他的声音微微一怔,后背紧抵在了方才的门板上,皮肤被他捏的有些疼,她咬住了下唇没吭声,轻轻偏过头将他的手指避开了。
“怎么不说话?”魏霁缓缓开口,垂眸望着她,只可惜对方连看都不看自己,早已将视线移到一边去了。
沈容倾不知自己凭什么要理他,她甚至都不该过来,方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