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今是真的有点生气,给许西泽上药的动作也有点暴躁。
“现在知道疼了是吧,”她坐在他旁边,阴阳怪气地,“疼也给我忍着,还有,趁我还没气糊涂,你最好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一言不发就跑回来,以及刚才是在干什么。”
她嘴上这么说,手上却很仔细,一点一点帮许西泽清掉伤口旁边的污血,放下镊子和棉球,又拿起药膏,正要往他伤口上涂,动作却忽然一顿。
许西泽垂着眼睛,眸光很淡,却并不在看自己的手,而是目不转睛地落在她脸上。
直勾勾地,好像在看着某样失而复得的珍宝。
程今感觉自己的心都被看软了几分,移开眼睛,故意不再看他,只专心涂药。
几秒后,她低着头道:“别看了,你说不说?”
许西泽眨了一下眼,长时间的盯视让他的眼睛微微发酸,冰凉的药膏被温热的手指涂抹在伤口,混着丝丝缕缕的痛感,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他不动声色地舒了口气,终于淡声道:“我以为我又失去你了。”
程今抬眼看了他两秒,又重新低下头。
客厅里亮着暖黄色的灯,装扮到一半的彩带和气球不得章法地缠绕在四周,构建出一种奇异的美感。
程今低着头,用湿巾擦去指尖残留的药膏,又从旁边拿起一卷绷带。
缠上许西泽手背的时候,她忽然低低地说了声:“许西泽。”
“你实话告诉我,这么多天,你是不是一直都没什么安全感?”
她说的是问句,用的却是陈述的口吻,没等许西泽回答,便跟着又道:“所以你才一而再再而三地,主动得都不像你,你让我搬去你家,搬走客房的床,我有时候凌晨睡醒,会看见你紧紧扣着我的手,是不是都因为这个?”
说话的功夫,绷带已经缠好,许西泽动了动唇,话到嘴边,却又拧成了一声抽气。
因为程今咬着牙,狠狠地给他打了个结。
“你会这样想,是害怕我对你的原谅,对你的喜欢,都是假的,是吗?你怎么老是爱胡乱揣测我的想法?当年是,现在还是!”
“我……”
“你什么你!”程今感觉满腔的怒火都快把自己烧了,根本腾不出空来听他说话,“那时候,你但凡要是把事情跟我摊开说明白,我们至于度过那不明不白的七年吗?”
许西泽被骂的怔住了,程今怒视着他的眼睛,片刻,偏开了头。hr